考學一事沒有隱瞞誰。
可當所有人得知她要出國深造,紛紛都表現出極為震悚的模樣。
“你真要去紐約讀書了?!”
“啊??你不是還有電影要拍!”
“我靠!還真給你考上了!牛啊姐們。”
雙寶姐妹、陳笛雖不敢置信,卻也不由分說地小聲支援。
他們更多的聲音,在於詢問——
“大哥他同意了?”
“你老公肯呀?”
“你考慮清楚了?”
溫知禾對他們問出的問題並不意外,笑了笑,說出那句預備好的臺詞:“他哪能管得了我這個,我當然考慮清楚了。”
她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賀徵朝的妻子,何況人怎會停下學習的腳步。
《霞光萬道》提名電影金獎,止步於提名的結果同樣不出意外。賀太太的光環很大,大到暗箱操作也不足為奇,可她不願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她又有新的理想,理想是讓觀眾心甘情願為“溫知禾”走進影院,而非“賀太太”;理想是讓眾人提及她首先呼喚“溫知禾”,而非“賀太太”。這也正是她去學習的緣由和動力。
同樣大為震撼的還有馬場那圈人。
她們清楚溫知禾每月固定的那幾天沒來騎馬,也都紛紛表露心意維持關系,可誰又能知曉她背地裡是去……讀書?
圈裡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凡是被金主、老闆送出國讀書的女人,都是被宣判出局的,因為這種分手方式既體面又方便。
但溫知禾是什麼人?人賀老闆正兒八經娶進來的媳婦,那場世紀婚禮雖然過去了差不多得有一年,可仍能讓人津津樂道、嘖嘖稱奇。
一年就婚變,未免太快了。
馬場姐妹團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有的人耐不住性子,已經開始押注倆人即將離婚,還有的人則按兵不動,從各方人脈小心翼翼打探。
溫知禾其實並不知她們如此戲精,要不是無意間在洗手間梅開二度地聽到談話,她可能還蒙在鼓裡。
真是驗了那句話:夏蟲不可語冰。
出國前一天,恰好是賀徵朝的生日。
他三十四歲的生日。
“3”和“4”的蠟燭被新來的傭人插混,平白鬧了個笑話,雖然從反面看好像也沒差。
可就在這種時候,溫知禾驚覺,自己的丈夫真是小老頭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知禾邊推餐車邊配合外放的伴奏唱歌,她本來還想咬著一個吹吹卷,就像小馬寶莉的pp一樣,不過那樣太高難度了。
餐車推至餐廳,她並沒有看見本該坐在燭光晚餐前的男人。
她剛要把音樂按停,腰間卻被臂彎牢牢環住,深陷溫暖的懷抱裡。
這個擁抱極深極重,像是要把她徹底融進身體。滾燙的氣息落在耳畔,帶著一聲嘆。
那是賀徵朝為即將到來的、無法規避的黎明而不捨的嘆。沒人能拒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他也不例外。
他即將放開的,是他抓不住的自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