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解釋道:“奴婢這腿傷還未好,恐失了禮儀。”
暖暖知她這傷不宜走動,便說道:“不必出去,到屏風後坐著吧。”
舒雁剛走進屏風,澤生便進來行禮問安。
暖暖打量著澤生一襲白衣,頗有風采,想起來他就是臨閭關的那個將軍。
雖然升任了將軍,可作風行事一點未變,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笑道:“澤生,看著倒有大將軍的風采了。”
“公主真是羞煞屬下了,屬下這點本事哪裡擔得起將軍的稱謂。”
“別站著了,坐吧。”暖暖說完示意繡衣使上茶。
“屬下站著就好。”澤生對公主,依舊如當年做侍衛時一般恭敬。
暖暖抬手,示意繡衣使出去,之後說道:“說起來,你算是我的師傅,當年你教我用暗器,送我那根簪子,後來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屬下不敢,是公主功夫高強。”澤生雖這樣說,可心裡卻在想:對外可千萬別說是我教的,丟人。
接著他轉移話題:“殿下命我送來的人參烏雞湯被攔在了門口,這可是殿下一片苦心。”
“我一會兒命人留下,他……怎麼不自己來?”暖暖又示意他坐下。
澤生這才坐下,想起冷逸塵那神色,似乎心中有事,他疑心二人又似從前一樣,有什麼矛盾也不說出來,只在心中黯然神傷,便為冷逸塵編了個由頭:“殿下他有些軍務要處理……”
“這幾日,勞累他了。”暖暖看出了澤生的心思,心中有些不忍,雖然她對這段日子的記憶有些模糊,但是她能感覺到冷逸塵對她小心翼翼的態度。
日子過得太波折,他要忙軍務,又要顧及她,而且他的傷還未好。
澤生繼續說道:“殿下他是很累……公主不在的這些年,殿下過得很辛苦,朝中之事紛擾雜亂,殿下咬牙硬撐著,以前殿下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殿下思念公主,拒絕了多少求親,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去年與匈奴一戰,殿下身先士卒,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後來我才知道殿下去梁京時,殿下師兄勸殿下放手。”
“他去過梁京?我四哥,葉皓,勸他放手?”此事暖暖不知道一點兒,也或許,是她不記得了。
澤生點頭:“是,想必那時殿是絕望了,如此拼命倒有些尋死的意思。大獲全勝後,朝中忌憚殿下的勢力,殿下便自請來臨閭關駐守。殿下舍棄了京中的王府,將公主的東西全都帶到了臨閭關,甚至將臥房都安排在了山海居中。如此痴心,近乎執念,真是天下少有。”
聽到這些,暖暖心中有心痛,她心疼起冷逸塵來,心中也有些自責。
當年,他一夜間家破人亡,孤身一人救朝堂於危難,而她卻逼他離開,棄他而去。
這是多麼自私的決定。
澤生看著公主神色黯淡,於是一掃陰霾,換上笑容說道:“不過現在公主回來了,殿下此後再也不會孤單了。”
暖暖想起剛才要說道話,便問道:“那你呢?那方手帕還在嗎?”
“什麼手帕?”澤生有些不解。
暖暖提示他:“你負傷回燕北時,胸口有條帕子……”
沒等她說完,澤生痛快地回答:“燒了。”
“燒了?”
這樣的回答,倒是令暖暖沒有想到,她本來還準備了一套安慰他的說辭,未想他自己看開了。
“怎麼?公主有什麼要說的嗎?”
暖暖搖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但這不正是最好的結局嗎?
互不相欠,山水兩忘,如此甚好。
她嘆了口氣,以手撐額:“我乏了,你先回去吧。”
澤生莫名其妙,怎麼公主與殿下都這般憂愁?
他摸了摸袖中的藥膏,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辭而去,出了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聽剛才屋內的氣息,屏風後還藏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