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立中宵
於文則仍沉浸於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上次他雖唐突了公主,但卻覺得公主只是難為情。
畢竟是公主,私相授受有違禮法,但公主也是女子,總是心軟的,哄哄便好了,是隻是那侍衛太多事。
他想只要自己誠心道歉,公主必然會原諒他。
而且在這位崇寧王面前,自己也不能丟了面子。
他見冷逸塵起身,便阻攔道:“殿下要走嗎?這棋局還未完呢!”
“時辰不早了,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失陪。”
冷逸塵面上鎮定,但心中已亂,葉嵐的記憶倒是找回來了,但現在她是不是記起了以前,忘卻了現在?
她對於文則是什麼樣的感情?為何她幾次提到他?又為何她只看了一眼,就能確定破布堆下是於文則?
她的人回來了,但是,她的心回來了嗎?
夕陽的光線刺在他的眼裡時,他才發覺自己已走在去暖暖居所的路上,他駐足向西望去,看著光線一點點變弱,暮合之處一片昏黃。
他要去做什麼?是要去問問她嗎?可是要怎麼問?若她的回答是肯定的,那要怎麼辦?
她才剛剛好起來,不能再受刺激了,於是他腳步折返回去,卻見澤生帶人向這邊走來。
“殿下怎麼不進去?”澤生迎上來,見他神色有些恍惚,又問道:“殿下怎麼了?臉色這般差。”
冷逸塵未回答,反問道:“你去做什麼?”
“我去……給公主送膳食。”澤生說完,手手藏在身後,緊緊握住手中的藥瓶。
“去吧。”冷逸塵轉身往回走。
“要不,還是殿下去吧……”澤生想想自己這舉動,似有不妥。
冷逸塵看著院子的方向,說道:“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澤生看著殿下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此前公主離去,他就是這般狀態,如今公主回來了,他還是這般狀態。
到底是因為何事?他十分不解。
澤生到了公主的院子,因公主有過吩咐,所以此次冰綃並未阻攔。
雖然她並不希望這些人靠近公主,但也只能奉命行事。
但澤生人雖進來了,可食盒卻未進來,繡衣使只說:“院內自為公主準備膳食。”
此時暖暖沐浴梳洗過,換上了繡衣使送來到衣衫,衣服是普通綢料,衣袖和領口的紋樣繡工平常,想必這也是繡衣衛能買到的最好的了。
她看著衣服上的繡紋,想起師英玉來,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也不知她婚後過得如何?依她的性子,想必不會受欺負。
正想著,忽而聽見外面澤生的聲音:“舒雁姑娘可在?”
“不在,你有什麼事?”冰綃聲音冷冰冰的。
舒雁正在為公主梳頭,聽見這聲音手中一頓,梳子掉在地上,她忙向公主請罪。
“無妨。”暖暖正想著師英玉的事,並未察覺舒雁的緊張。
她忽而想起師英玉與澤生的那段情,之前在洛水河畔,她也曾向澤生許諾,要替他去尋那塊帕子的主人,人是找到了,但那段情也消散了。
此事也許該給澤生一個交代,她對繡衣使說道:“讓外面的人進來說話。”
舒雁聽聞此言,為公主簪上一根發簪後,便要起身迴避。
舒雁的腿傷還未好,暖暖本意是讓她去休養,不要落下什麼病根才好,只是舒雁擔心公主身體,怕繡衣使服侍不周,便以公主需要梳妝為由,硬是要過來。
“發簪還沒簪完呢,你走什麼?”暖暖有些奇怪,平日裡都是她傳話送物,見外男時也未曾迴避,怎麼此番還需要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