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無邊際
於文則被繡衣衛丟在了莊子外面,一路上他被顛得七葷八素,嘴巴因下頜脫臼而閉不上,口水流了一下巴,還好幸運地在門口遇見了軍醫。
軍醫稍稍一託,便將他下頜複了位,之後又在他頭部自上到下纏一圈布條來固定。
於文則一時說不出話來,對軍醫作了好幾個揖表示感謝。
眾人都忙著公主之病,無人能顧及他,門口的侍衛也不認得他,將他拒之門外。
他只能坐在大門口等待,揉著兩腮來緩解不適,直至冰綃歸來,才一路隨她進來。
冰綃要去看公主,並不希望他跟著,便將他攔在了公主住的院子之外。
他見季蕭從屋內出來,十分不平,質問冰綃:“他一個侍衛都可以進去,我為什麼不能?”
但他說話含糊不清,一張嘴便有口水流下,冰綃覺得惡心至極,便一拳將他打暈在地,之後示意繡衣使將他扔出去。
澤生送走宋神農回來,正見這一幕,雖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於文則若在這裡出了事,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他趕緊命人人將於文則抬去客房,吩咐好生招待。
但這舉動便是從繡衣衛手中搶人,冰綃看向對面之人,心中暗驚,但面上不動神色,冷笑道:“竟然是你!”
隨即她又命令繡衣使:“還不快將人扔出去。”
澤生也來了勁頭,吩咐侍衛:“還愣著做什麼?將人抬去客房。”
之後他也看向對面的女女,二人眼神交鋒,猶如利劍出鞘,寒光令周圍人不自覺地後退半步。
冰綃先行出手,上去就是一拳,澤生避過,反手一掌,冰綃閃身,澤生左拳毫不猶豫地自腰間旋出,打在對方前胸,冰綃後退兩步,一股腥甜自喉中湧出,但被她生生嚥了回去。
屋內冷逸塵安頓好熟睡的暖暖,開門出來,見澤生與冰綃鬥得正酣。
冷逸塵見此情景不由得皺了眉,立即喝止:“澤生住手!”
他思量著澤生如今是一郡都尉,怎可如此浮躁,當著眾多侍從動起手來,再者繡衣使算是客人,豈有如此待客之理。
澤生立即住手,冰綃一掌未收住,打到了他的肩上,他一個趔趄,但也站穩了身形。
為決勝負,冰綃並不甘心,但此刻也不是時候,冷哼一聲,進屋去看公主。
冷逸塵走到於文則身邊,只見他頭上纏著布條,胸前有些發濕,樣子十分滑稽。
看著於文則這狼狽的模樣,他心有不忍,記起於文則作為接引使,與他初見之時,也是意氣風發之人,舉止言行間透著一股江湖俠義之氣,不像是歷經朝堂之人,故而對他並不反感。而後於文則幫他給葉皓傳信一事,他亦對他有所感激。
於是他立即命侍衛將他帶下去,請軍醫診治,眾侍衛抬著人退下,繡衣使也紛紛選好位置將院子圍了起來。
但隨即他又想到葉嵐曾幾次提起此人,此人也一口一個“妹妹”叫得親切,想必是二人早已相識,亦或是青梅竹馬也未可知也。
想到此處,他的面色變得有些陰沉。
澤生疑心是殿下對自己的舉動發怒,於是到冷逸塵跟前跪下請罪:“殿下息怒,屬下知錯。”
“起來!你現在是一郡統帥,以後不可如此魯莽,不可再自稱屬下。”冷逸塵的聲音低沉:“這個於文則,不要讓他靠近這個院子。”
“是……末將遵命。”澤生起身行拱手禮,有些摸不到頭腦,這關於公子什麼事?
待他想問個清楚時,冷逸塵卻走出裡院子。
澤生追上去詢問:“公主如何了?”
“已經醒了,身體十分虛弱。”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我已命人去採買補品,公主一定會好起來的。”澤生言語間透著興奮。
當冷逸塵正親自帶人安排完侍女、膳食時,莊子外卻來了兩輛大車,上面裝滿了日常所需,從釵環首飾到床單被褥,從洗漱用品到換洗衣衫,一應俱全。
繡衣衛將這些東西搬入公主住的院子,又加強了院內各處門口的防守。
冷逸塵將煎好的藥端去給暖暖時,繡衣衛說什麼也不讓進。
但礙於他才是這裡的主人,冰綃還是出來回話:“多謝將軍了,公主所服之藥皆是季蕭親自安排,已準備了十日藥量,喝完自會有繡衣使送來,公主此時正在沐浴,勞煩將軍先回去。”
正當冷逸塵想說什麼的時候,於文則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