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我也是為了給公主出氣。”澤生說著也還了禮,不料一個荷包自袖中掉出,他忙撿起來,有些尷尬地說道:“若無事,在下還有軍機要處理,告辭。”
“喂,等等……”
冰綃此番叫住他,是想與他較量一下功夫,此前兩次交手均未分出勝負,她一直心有不甘,不想此人卻溜得極快,並未能將其喚回。
她轉身卻見舒雁從端著衣服走在廊下,用帕子擦拭著眼角,不由得心中嘆了口氣,舒雁怎麼越來越小女子氣了,自從離了宮,越發愛哭泣了,等公主身子好起來,要趕緊回家去才好。
她抬頭看看空中的烈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也進屋去了。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北方的夏日,常常是晴空萬裡,沒有一絲雲彩,忽而在傍晚風起雲湧,瓢潑大雨猝然而至,可下不上一個時辰便又天晴了。
這宋神農果然是神醫,連服了十日的藥,暖暖的身子大有好轉,就連那疼痛的頭疾也未發作過。
這幾日來,冰綃命繡衣衛加強了對院子的防守,閑雜人等連靠近都不允許。
冷逸塵端著一碗魚羹,慢慢晾涼,向暖暖抱怨道:“你那侍衛著實是厲害,我每次來,眼神都像是要殺了我一般。”
暖暖輕笑:“她是太謹慎了,回頭我說說她。”
“我還不知道你,只會護著他們……來,嘗嘗,今日釣了兩條鯽魚,正好用來燉湯。”冷逸塵說著將勺子送到她嘴邊。
“我自己來,這幾日連床都不讓我下,都趕上坐月子了。”暖暖說著,想起了夏萱生孩子時的情境,整整一個月都不出屋子,就像她如今這般。
這話卻令冷逸塵心中一緊,將碗交到她手中,說道:“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暖暖一笑:“自有人看著,不必你親自去。”
冷逸塵並未回答,起身離開。
這倒是出乎暖暖的意料,這幾日因服藥的緣故,她總是睏倦,但是隻要是醒著的時候,便能見到他。
他對她的要求無有不應,連漱口擦手這些小事都要他幫忙,仔細想來,真是有點過分了。
冰綃端藥進來,暖暖喝了一口便覺不對,問道:“換藥了?”
“按郎中的囑託,去掉了兩味藥,可做平日溫補之用。”
暖暖一聽,忽覺心中輕鬆了許多,這是病好了的意思嗎?她好想把這個訊息告訴冷逸塵,卻不見他進來,便問道:“崇寧王呢?”
冰綃回道:“侍衛來找過他,之後便出院子去了。”
她說著面上露出些許不滿,這崇寧王有什麼好的,竟把公主迷成這樣,一刻都不想離開。
“哦……準備沐浴。”暖暖看著冰綃的表情,心中也嘲笑自己的不沉穩。
沐浴完,夜色已悄悄侵染天空,將白日的的熱氣壓了下去,夜風中帶著微微涼意,這關外的盛夏並沒有真正來到。
暖暖藉著消食的由頭,獨自走出院子,與府中都侍從問了書房的方向,便朝哪裡走去。
依她的瞭解,他若不在她身邊,那一定就在書房中。果然,書房的燈是亮著的,但其中卻無人。
正想上前一探究竟,身後卻披上一件披風來,她全神貫注,此舉令她心中一驚,不由得身體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