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正是,只因昭陽公主被殺,見證者眾多,晚輩想名正言順地帶回公主,只想出此計,不想在坊間傳成這樣。”
周玉階:“殿下就不怕失了名聲?”
葉皓坐正正身軀:“晚輩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懼這些流言,何況是為了妹妹歸朝,晚輩無悔。”
周玉階贊許道:“好,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本來老夫還想勸殿下,莫要耽擱兒女情長上,看來是老夫多慮了。”
葉皓承此大責,又想到如今自己的處境,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問道::“那晚輩接下來要怎麼做?”
周玉階:“留在京中,靜待時機。”
葉皓:“只怕京中已容不下我。”
周玉階卻胸有成略:“老夫自會助殿下留在京中。”
二人又交談了幾句後,葉皓離開了太尉府,回到書房,點了一株提神的線香,擺了一盤圍棋殘局,仔細思考著這兩日的事。
這兩人年的人和事,一件接著一件,事事息息相關、休慼與共,想到錦瑟,心中不免遺憾:原是我不及你清醒,我將把你如何是好?我想到這裡,心中如堵了一塊石頭、十分壓抑,於是將棋盤慣摔了出去,一拳重重砸在案幾上。
“阿皓!”葉均有些嚴肅的聲音響起。
葉皓抬頭,只見葉均站在滿地棋子中間,他幽幽地叫了一聲:“三哥……”
葉均:“發生什麼事了,動這麼大肝火?”
葉皓掩飾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心中壓抑。”
葉均猜測道:“是你因為沒有讓你去見祁國使團的事?”
葉皓:“不是,大約是這幾日事情太多了。”
葉均命人進來將地面打掃幹淨,倒茶進來,二人坐定細談,無人後,他說道:“我今日來,是想和你說說你在祁國被刺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
葉皓聽聞此言,坐正了身體,認真聽葉均講述情況。
原來白高人覬覦中原,又戰不過梁、祁兩國,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過,這路線走到也是很奇葩。一方面派出大量死士去刺殺諸國皇子,讓皇子之間互生疑心、引起內鬥;另一方面,挑撥江湖門派之間關系,欲引發江湖混戰,待天下大亂之際,白高國再趁虛而入。
其它國傢什麼情況,葉均不知道,但是他將梁國這一線,調查得水落石出。
白高人派出兩路人馬,一路是死士入梁京準備刺殺皇子,另一路說客到西南招搖山的招搖宗遊說。
杜衛假意與白告合作,令去梁京的死士轉去祁國刺殺葉皓,於是又便有了杜衛借刀殺人這一出;招搖宗本就與中原各派不合,經白高挑撥,於是便有了劍宗大比傷人一事;
刺殺一事,若事成,梁國會失去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皇子;若事情失敗,便嫁禍於葉均,令兄弟生嫌、父子生疑。
榮貴妃在梁帝身邊,得知了葉皓更改行程一事,正好為刺殺留出了時間,但杜衛低估了葉均與葉皓的兄弟情誼,此事一出卻如石沉大海,沒了後續。
杜衛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由榮貴妃把持朝政,將次子與侄女前去梁京開啟局面,奈何沒一個中用的。
葉皓聽著,有些難以置信,不想其中竟有如此深的緣故:“所以當年的刺殺杜家、榮貴妃是同謀,所以你娶杜家女子是為了在朝堂牽制杜家?”
葉均:“是的,我讓你嫂嫂帶孩子離京,也是為了保護她們。朝堂人心渙散,若不收攏回來,眾黨林立,更是增加隱患。我已失了父皇的心,這件事對我來說何其艱難,聯合杜家是最快的捷徑。這兩年你做得很不錯,在軍中樹起來威信,將來要徹底鏟除杜家,手中要掌好軍權,有了軍權便有了話語權。”
葉皓細細地思考著,他在外這兩年如此順利,正是因朝中葉均與周玉階不約而同地暗中相助。
而葉均以身入局,一路艱辛、一路委屈,他不由心疼地叫了一聲:“三哥……”
葉均未理會他,繼續說道:“近期,杜衛的次子杜純之剛剛被委任重職,又臨近過年,我估計杜家暫時不會再生出什麼事端。但你在京中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