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忘了我吧!”葉紅桑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輕輕閉上雙眼竟一時間哭花了妝容,旁邊服侍的婢女見狀急忙顫抖著跪了下來,輕聲急乎道:“夫人,是奴婢們惹您生氣了嗎?還請夫人責罰,不然奴婢定會被大王吃掉的。”
葉紅桑擦了擦淚水,輕輕說道:“起來吧!不關你們的事,以後你們誰也不會被吃掉。”
婢女見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繼續給葉紅桑梳洗打扮,葉紅桑輕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哭嗎?”
婢女的年紀並不大,應該是剛被抓到八百里妖城的,急忙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婢不知。”
“是在與從前的自己告別罷了。”
婢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二十多名年紀輕輕的婢女不敢多說,更不敢多問,畢竟現在的葉紅桑已經是八百里妖城新的女主人了,看這座府宅就知道大妖龍鷹是有多喜歡她。
婢女哪裡敢得罪大妖龍鷹的女人,只有正在給葉紅桑梳頭的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與葉紅桑談論著,年紀最小也最不怕事。
“夫人,你為什麼不隨他去?”
葉紅桑聽到這話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終於有人敢跟自己談話了,不過此時的她哪裡還有心情多說一言半語。
“對了!自己為什麼不隨他去呢?難道只是為了讓他活下去嗎?”葉紅桑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思索著,見夫人不在說話,梳洗的小姑娘也不敢在多問,葉紅桑突然問道:“姑娘,我好看嗎?”
“好看!夫人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
葉紅桑不走心的笑了,笑得有些敷衍也有些無奈,說道:“可惜他看不到了。”沒錯拓跋越川再也見不到一身紅裝的自己,自己這一輩子也離不開這座妖城了,這裡不僅是她的歸宿,更是她的埋骨場。
一場離別留下的是兩個失魂落魄的人,一場婚禮殺死的是兩個人的心,她想過死,可始終心裡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她多希望那個時候拓跋越川沒有放棄,可是心裡的矛盾讓她明白拓跋越川不能死,他還有自己要做的事要走的路,這裡應該是自己最好的結局。
不僅是自己最好的結局,更是拓跋越川的解脫,在步入禮堂的那一刻,葉紅桑依舊在幻想著拓跋越川有朝一日能帶領千軍萬馬解救自己,可是她自己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走近大妖龍鷹他心中默唸,“天下之大,請君逐鹿。”淚水卻止不住的又一次劃過臉頰。
都城夢迴,虎嘯幼牙槍出現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北辰政的耳中,骨瘦嶙峋的北辰政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對於鐵血的打壓已經持續太久太久了,或許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重來的機會。
那些鐵血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樣生生不息,雖然失去了教頭失去了鐵血劍豪,可是他們的傳承與意志卻從來都沒斷過,北辰政知道洶湧的河水是堵不住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引流,而鐵血軍團就如同那洶湧澎湃的河水,也是時候網開一面了。
勤政殿的燈火依舊通明,身子骨瘦弱的北辰政最近一直帶病工作,宮人黃甲雖然已經到了退居二線,卻依舊放心不下自己的主子,除了端茶倒水關門熄燈讓小宦官去做,其餘的大小事宜依舊都是黃甲在親力親為。
鐵血軍團的事在北辰政看來就不算個事,江湖再大也沒有朝堂大,就算江湖武夫在強悍,也比不過大夢王朝的百萬夢魘軍。
他所擔憂的依舊是八百里妖城的事,青洲他可以打敗,不過那些妖魔一旦越界,那麼整個雲荒是不是會在頃刻間生靈塗炭?
北辰政不敢往下想,面對蠢蠢欲動的妖城,北辰政甚至不在擔憂大夢王朝的安危,大夢王朝完了還有別人的朝堂,可如果一旦妖魔主宰了整個雲荒大澤,到那個時候人類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黃侍銜,你說朕的四個兒子誰適合接替朕的位置啊?”北辰政聲音滄桑,面容憔悴,黃甲娘裡娘氣的回答道:“回君上的話,老奴不懂這個。”
“你又不懂,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有什麼話朕命令痛痛快快的講出來。”
“老奴真不知道!”
北辰政淡淡一笑,坦然道:“朕擔心的並不是大夢王朝能不能延續,而是擔心人類的未來啊!”
“紅河灣防線的承建已經接近尾聲,就算妖魔傾巢而出,也也該夠很人們抵抗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