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黃甲的陳述,看著窗外的花開,春天已經來了,可是夢迴城的天氣依舊寒冷,屋簷上的積雪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北辰政若有所悟,“黃侍銜啊!朕總覺得是朕一手把大夢王朝推到了邊緣。”
“君上這是哪的話,若沒有君上的治理大夢王朝怎麼會有如今這欣欣向榮的樣子。再說紅河灣防線的建立時經八百年之久,不還是在君上這完成了嘛!”
“別撿好聽的說,八百年了,大夢王朝何時如此敗落過?內憂外患先不說,就論妖魔這一塊就夠朕操心的了。”說著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搖頭惆悵起來,大妖龍鷹獻世,西海鶴洲又有海妖魚人作亂,青洲鐵騎也不在安分,再加上連年的災禍,讓這個飽經風霜的王朝搖搖欲墜。
黃甲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他知道北辰政說的都是事實,若是自己在一味地阿諛奉承,那麼得到的可能並不是誇獎更不是和顏悅色,而是劈頭蓋臉的謾罵。
“民生沒抓起來,各部洲也沒安撫住,朕是不是最差勁的那個?”說著便是一陣無聲的嘲笑,笑自己無能,更笑自己的無奈。
“君上如此自責老奴當真心疼,想當初君上剛登基的時候,並不是這般模樣,這麼多年過去君上何止老了十幾歲……”說著竟輕輕的擦起了眼淚。
北辰政誒了一聲,笑著說道:“怎麼話說的好好的,還哭起來了,天下君王不都該這個樣子嗎?朕不過是盡職盡責罷了。”
主僕二人一個站在窗前手扶著窗臺欣賞著幾十年不變的景色,一個畢恭畢敬的站在身後,“還有那些起義軍,那個叫徵引的孩子果然沒讓朕失望啊!”
黃甲娘裡娘氣的說道:“老奴看來不過是年少熱血罷了,貪官汙吏從來就沒少過,又怎麼可能殺的過來呢?”
“有些時候朕就在想,朕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年少熱血呢?每次回憶起當初的自己都會思考,是不是當初的自己做錯了,不然又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多的連鎖反應。”北辰政摸了摸瘦癟的臉頰接著說道:“朕小時候夫子就告訴過朕,每一個王朝的覆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由興盛慢慢走向的衰竭,可是朕始終不知道大夢王朝是不是再走下坡路。”
“君上勿憂就是,大夢王朝不是好著呢嗎?”
“對了,最近有什麼訊息嗎?”北辰政突然岔開了話題,然後又補充一句,“程謙守去了一趟魘洲有什麼收穫沒有?”
黃甲躬身說道:“程大人也沒算白跑一趟,不過事情卻沒辦成。”
“要錢都是小事,司馬譽雖然一直在跟朕要錢,可也不急於一時,魘洲沒有,青洲的牛羊也很快就要到了。”北辰政轉過身來伸手關上窗戶自顧自的說了一句,“還是有點涼啊!”
黃甲急忙伸手接過還沒徹底關上的窗戶,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何最近北辰政總覺得冷,王宮中所有殿內的炭火都停了,只有勤政殿的炭火依舊在燒著,就算如此北辰政依舊覺得冷。
“葉殿的事諸葛珏答應了嗎?”
“或許蜀王早就發現了倪端,並沒讓葉殿與程大人碰到,聽說是讓葉殿去治理雪患了。”
北辰政不敢相信的直視著黃甲,又問了一遍,“治理雪患?”黃甲很確定的點了點頭,北辰政哈哈一笑說道:“這個諸葛珏啊!沒有兵的時候到處裝孫子,現在有了雷騎竟然讓雷騎總帥去治理雪患,真是殺雞用了牛刀,好剛用在刀把上了啊!”
“老奴覺得雷騎已經成型,而且雷騎只認葉殿並不知他諸葛珏,蜀王出此下策也是常人之理。”
“可他是蜀王,是魘洲的王,不是常人啊!”
“可惜了!可惜了!”北辰政感嘆著,黃甲不明所以,也不敢多問,又聽北辰政說道:“百年難得一遇的帥才,竟然去治理雪患……真是可笑啊!”
“諸葛珏啊!你怎麼還是如此小心啊!”北辰政感嘆著,像葉殿這樣的人才他想拉過來還來不及,他諸葛珏可好竟然放著不用,不是可惜又是什麼?
“對了鶴洲那邊情況如何了?聽說謝四海這個老傢伙竟然殺了自己的徒弟。”北辰政不敢相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