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越川見到了葉紅桑,卻沒能將其帶回,從那天開始,八百里妖城的外圍,凌川河的上游多了一間茅草屋,多了一個落魄的中年男子,多了一份恆古不變的牽掛。
就算是生死不怕的大鬍子杜深也沒敢踏足八百里妖城,當杜深走到八百里妖城與人類世界的界線之時他猶豫了,看著陰深恐怖令人髮指的妖城他收回了腳步。
自己一旦邁進去絕無生還的可能,就算是修為如同拓跋越川那樣的存在,恐怕也是有去無回吧?杜深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在這裡等待拓跋越川。
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便聽到了如雷鳴般刺耳的鷹鳴龍吼,更感受到了大地的顫抖與戰慄,妖城簡直就不是人能闖的,屍山血海到處是堆積成山的人骨,甚至連凌川河都變成了紅色。
人類闖進去還不是羊入虎口?要知道人類對那些雞鴨魚豬什麼的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還不是說殺就殺,說吃就吃,而對於那些妖魔而言,人類不就是他們口中的雞鴨魚豬嘛?
杜深越想越害怕,最後只能遠遠停在界線以外,等待著拓跋越川,好在第三天日出的時候他看到了孤身一人回來的拓跋越川。
“大人,你自己回來的?”杜深一邊抱住拓跋越川的肩膀,然後向拓跋越川的身後望去,卻只看到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狼妖身影,根本沒有瞧見拓跋越川口中所說的女主人。
見拓跋越川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急忙又問了一句,“人沒帶回來嗎?大人!”拓跋越川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默不作聲,情緒更是低到了極點。
“我說大人,你倒是給我一句話啊!”杜深越想知道就越著急,越著急話就越組織不明白,最後只能誒呦一聲一屁股坐在拓跋越川身邊。
拓跋越川把虎嘯幼牙槍推到杜深懷中,然後平淡的說道:“替鐵血軍團保管它。”
杜深看了一眼手中的虎嘯幼牙槍,又看了看無神的拓跋越川心急如焚的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沒什麼,你該走了杜深。”
“我走?大人你呢?要去哪裡?杜深陪你去就是。”話音剛落急忙又補充一句,“先說好,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去這八百里妖城。”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幹什麼?大人要是不走,杜深也不走。”
“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哪裡也不想去,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倒是你,還請麻煩你把虎嘯幼牙槍還給鐵血軍團,告訴他們我不配做鐵血教頭。”
“什麼死人?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大人如今可是天下第二個從八百里妖城全身而退的,該高興才是。”
拓跋越川苦笑一聲,“有什麼用呢?心死了,人活著還有意義嗎?”拓跋越川雙眼空洞無神,如同死灰。
杜深著實被拓跋越川的樣子嚇到了,撓了撓頭實在沒了辦法,打定主意你不走我也不走就是,大不了就陪你留在這,可是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那陰深恐怖的森林立刻又打了退堂鼓,“我說大人,遇到什麼總有迴旋的餘地不是,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杜深,你不懂,答應我,帶著虎嘯幼牙槍去找鐵血軍團吧,幫我照顧好將軍府,那裡可是拓跋家所有人居住的地方。”拓跋越川的話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杜深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大罵道:“拓跋越川你能他孃的像個男人嗎?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兩條腿的女人天底下不多的是嗎?犯得著如此嗎?”
面對杜深不禮貌的謾罵,拓跋越川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輕聲呢喃一句,“紅桑只有一個。”
杜深一把拉起無力坐在地上的拓跋越川,接著罵道:“你他孃的不是要做大事嗎?不是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嗎?你的信心哪去了?你的報復又哪去了?你的天下又去了哪裡?”
可惜的是拓跋越川依舊不為所動,如今的拓跋越川整個世界已經塌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立志改變規則的拓跋越川早已經消失不在。
最後杜深一把將拓跋越川甩了出去,然後拿起虎嘯幼牙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原本會逐鹿天下的男人,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魂落魄,不僅敗了而且敗的徹徹底底。
妖城內葉紅桑梳洗打扮,二三十名婢女小心翼翼的俯視著,府邸被大妖龍鷹建在了山頂上,這裡似乎是整個妖城最美麗的地方,漫山的綠樹紅花,整個府邸也是張燈結綵琴瑟和鳴。
那一天正是拓跋越川心死的日子,那一天也正是葉紅桑嫁給大妖龍鷹的日子,那一天更是葉紅桑跟拓跋越川道別的日子,這一別應該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