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海一聽不敢相信的將秦魚手中的劍訣拿了回來,仔細一看,劍訣上‘蒼穹劍訣’四個大字不知是何時出現的,二人對視一眼,秦魚問道:“大人,難道這字是今天才出現的嗎?”
謝四海低頭看著筆墨濃厚的四個字愣愣出神,小心翼翼的翻開書頁,令其沒想到的是書中竟然真的出現了字跡,謝四海急忙讀了兩段,然後小心翼翼的合上劍訣,頓時是欣喜若狂,一把抓住秦魚說道:“秦魚,我記住了,我能記住劍訣上的內容了。”
秦魚眨了眨眼陷入了沉思,心中默唸著蒼穹劍訣四個字,此劍訣為何聽起來如此熟悉?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秦魚一拍大腿說道:“此劍訣莫非是驅魔人李開河的畢生所學吧?”
聽了這話謝四海急忙穩住心神,面上平靜如水,可是心裡卻依舊是難以抑制的波瀾壯闊,想了想說道:“劍訣所用紙張確實是舊書所用的紙張,不過到底有多少年了,無從考證。”
秦魚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書人說過,驅魔先祖李開河所用正是蒼穹劍訣,蒼穹劍訣共有十九式,一百三十九招,傳說只要修的一式便可縱橫天下。”說到這裡秦魚雙眼滿是期待,手中短刀握得更緊,謝四海打趣道:“你跟著高興什麼?你用的是刀,這劍訣對你無益。”
秦魚看了看手中的短刀嘻嘻一笑,說道:“我說謝大人,話不能這麼說,短刀是官家配的,只是個擺設罷了,我這個人最喜歡的依舊是劍。”說著憑空比劃兩下,口中還發出唰唰唰的聲音很是滑稽。
謝四海一聽也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秦魚的肩膀說道:“好了,劍訣本就不是我的東西,況且懲罰者交給我的目的是讓我令劍訣發揚光大,你能學會豈不是更好?”聽了這話秦魚嘿嘿一笑,說道:“這才是謝大人,才是瀚海閣主的做派嘛!”
二人起身準備往回走,突然謝四海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大公子雖然失蹤了,我們沒了根基,受了排擠與打壓,可是為什麼我們不能另闢蹊徑呢?換句話說強大自己,強大到足夠讓主公為之忌憚,或者成為讓鶴洲依靠的力量呢?”
說到這裡謝四海看了一眼手中的蒼穹劍訣,又看了一眼秦魚,秦魚低著頭沉默不語,夜風拂過,鶴洲的夜晚是冰冷的,謝四海與秦魚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望了一眼當頭懸掛的明月異口同聲的說道:“這該死的海風。”
這時候謝四海眉頭緊皺,用力的聞了聞不可思議的說道:“秦魚,你不覺得這海風夾雜的腥味太大了嗎?”
秦魚輕輕一聞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平時夜裡的海風是有海水的味道,可是從來沒有今天這般濃烈,就如同大海開了潮,海底深處的所有魚蝦都跳上了岸邊一樣,謝四海開始向海邊狂奔,對緊隨其後的秦魚說道:“快去巡查司叫人!”秦魚沒有猶豫二人在街角分開。
安靜漆黑的街道只剩下謝四海一個人拔足狂奔,微弱的燈火勉強照亮前行的路,突然謝四海想起了中洲夢迴城的繁華,哪裡才該叫做不夜城吧,至於明城島應該叫月光之城才對,謝四海苦笑狂奔,手早已經死死的按在名劍擊浪之上。
這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喊道:“謝大人,謝閣主等等我啊!”謝四海沒有停下聽得出是少年徵引的聲音,只聽徵引接著喊道:“我找了你半天了,現在又是要去哪裡啊?”
謝四海減緩速度,等到徵引趕上來便安靜的說道:“海風中夾雜深海的味道,這味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聞過,我敢斷定此時海岸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徵引急忙說道:“謝大人,倘若我們的猜想都成立,那麼此時此刻海岸又會發生什麼事?又會是我們兩個能阻止的嗎?”謝四海的腳步略微慢了下來,看了一眼徵引後說道:“我已經讓秦魚回去叫人了。”
徵引一聽急忙嘆氣道:“謝大人,你怎麼如此糊塗?現在的巡查司還是曾經的那個巡查司嗎?深夜執勤人員又能剩下多少?況且深夜調動巡查司當值人員又能調得動嗎?”
謝四海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徵引,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為何對巡查司如此瞭解?徵少俠,你剛到鶴洲沒多久,為何對鶴洲如此瞭解?你說你找了我一下午又是所為何事?”
徵引停下腳步脫口道:“中洲大夢王朝的制度已經影響了其餘四個部洲,鶴洲雖然遠在外海,依舊沒能擺脫大夢王朝的統治,如今的大夢王朝是什麼樣子我比誰都清楚,我立志要與那些大人物面對面的談一談,可惜我沒有一個與他們對面而坐的身份。”
聽了這話謝四海才放鬆了警惕,回頭一想才發現徵引說的有道理,天下制度萬變不離其中,雖然秦魚與自己掌管著巡查司,可是沒有主公的命令那些巡查司的兵卒又有多少會在夜裡行動。
想到這裡謝四海又看了一眼徵引,只聽徵引接著說道:“至於我為什麼找你,因為我在案發現場又發現了不可思議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把它臨摹下來了。”說著從懷中取出宣紙緩緩攤開,藉著月光謝四海也是沒有一丁點頭緒。
只見宣紙之上一個大圓裡面又分若干個小圓,然後那些小圓又生出眾多枝丫,沒有規律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協調美觀,徵引想了想又說道:“這東西被巡查司的兵卒踩壞不少,我不知道對案子有沒有用,不過那些屍體都躺在上面,只有少數的碎肉以及鮮血濺出了圈。”
謝四海眉頭緊縮,想了好一會才說道:“這樣你我二人先去海岸,如果是我猜錯了,那麼立刻去盟府找公孫靜堯老先生,若海岸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你我二人遠遠觀察便是。”
徵引看一眼頭頂的圓月心中頓時被一股不詳的感覺填滿,想了想還是答應了謝四海的提議,就這樣謝四海在前帶路,徵引緊隨其後,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海岸線便出現在視線中,謝四海突然停下了腳步,伸出右手讓徵引也停下,屏氣凝神仔細傾聽之後小聲的問了徵引一句,“徵少俠,你聽到歌聲了嗎?”
徵引啊了一聲不敢相信的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起來,風聲呼嘯,心跳的速度也因為剛才的狂奔而更加劇烈,突然一股悠然綿長的聲音悄無聲息的鑽進了徵引的耳朵,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滿頭霧水,這到底是誰在哼唱優美溫柔的歌聲,又是誰深夜不眠將如此美妙的歌聲帶到此處?
謝四海指了指海岸,徵引點了點頭緩緩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緊張兮兮的向海岸靠近,此處海岸並不是碼頭海港之類的地段,而是一處絕壁,高達三十丈的絕壁,絕壁之下便是礁石,礁石大小不一橫七豎八的排列著,從絕壁到礁石與海岸的交界處又有足足三十幾丈,那歌聲應該來自絕壁之下的礁石之上。
不知不覺謝四海的記憶被拉扯出來,聽著美妙動聽的歌聲,心中卻是異常的悲傷難過,突然他發現這歌聲有一種扣人心絃的魔力,似乎正在拉扯著自己的記憶,然後企圖控制自己的意志,想到此處謝四海急忙穩住心神,屏氣凝神低聲吼道:“徵少俠小心了,這歌聲有問題。”
徵引眨了眨眼睛沒明白謝四海說的有問題是什麼意思,此時的徵引只覺得歌聲動聽優美,能唱出這樣美麗動聽歌聲的人一定是個絕世美女,當謝四海轉頭看向徵引的時候,徵引已是滿臉的笑意,不能自拔的站在原地喜笑顏開,就如同那看到年輕漂亮女子,而後情愫暗生的年輕小夥子一樣。
謝四海一把抓住徵引提氣說道:“徵少俠!”徵引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努力的甩了甩頭脫口罵了一句:“竟然不小心中招了,這歌聲真邪門。”
謝四海指了指不遠處的海岸,竟然有十來個人整齊的站在絕壁的邊緣,然後隨著歌聲左右搖擺著,徵引急忙提醒道:“謝大人,那些人一定是被歌聲迷惑的。”話音剛落那一排十多條鮮活的生命毫不猶豫的跳下了絕壁,沒給謝四海與徵引留有絲毫準備的時間,謝四海見狀大吼一聲不要!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二人跑到絕壁邊上向下一看,十多具屍首皆癱軟在礁石之上,死狀慘烈,就在這時歌聲噶然而止,海水突然猛漲,浪花拍打著絕壁之下的礁石,徵引突然慌張的拍打著謝四海,指著不遠處略微平攤的礁石說道:“快看,果然是個美女。”
謝四海眯起眼睛一看,竟然是半身赤luo的女子,一頭溼漉漉的金色髮絲,五官端正清秀,脖頸纖細而比例勻稱,胸脯高挺而曲線優美,藉著月光那曲線更顯優美攝人心魄,女子坐在平整的礁石之上,雙腿卻伸在那冰涼的海水之中。
謝四海急忙喊道:“姑娘,海水甚涼,還請姑娘以身家性命為重,萬萬不要有什麼想不開的。”這時徵引突然發現了什麼,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支支吾吾的說道:“謝大人……她……她……”
“她什麼?”謝四海轉過頭來怒目而視徵引,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皆被眼前的女子勾去了魂魄,只見那女子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謝四海,沒有官家女子的扭捏,也沒有書香門第女子的秀氣,更沒有普通人家女子的直爽,不過就那麼一個動作足以讓謝四海魂牽夢繞。
當謝四海望向礁石處女子的時候,那女子終身一躍直接扎入海中,謝四海還沒來得及阻止,臉色突然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原來那本伸在海水中的並不是雙腿,而是一巨大的魚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