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超將手中短矛一擲而去,短矛呼嘯貫穿一名鐵騎兵騎卒的身體後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竟是接連貫穿三名才停下勢頭,鮮于超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輕聲說道:“弓騎就緒,沒想到至鐵山山主這一次也算下了血本,竟然一下子派出來這麼多。”
話音未落手擋刺眼陽光眺望遠處的督戰臺,輕聲說道:“公羊羽這個老東西,竟然跟我耍這麼個小心思。”此時弓騎已經就位,鮮于超面色陰冷,指揮弓騎加入戰場,鐵騎兵緩緩聚攏,一隻三千人的騎兵隊伍浩浩蕩蕩的殺入勝負已分的戰場。
公羊羽眉頭緊皺,脫口罵道:“鮮于超,難道你真去傳言那樣從不信守承諾嗎?”
葉未涼斜眼看了看公羊羽,從話語中以及剛才的談話中得知端木世家定是與這鮮于超達成了某種共識,不然公羊羽怎麼可能穩得住情緒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呢?
此時公羊羽轉過頭來對葉未涼說道:“葉將軍,能否請葉字營救場?”
葉未涼哦了一聲沒有答應,而是反問了一句,“國師是認真的嗎?”
公羊羽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當然是,此事關係重大,還請葉將軍幫忙解圍救出三王子。”
此時的公羊羽已經是滿頭大汗,任他老謀深算也是隱藏不住如今的不安與慌張,葉未涼看了一眼戰場的局勢,轉過身來對公羊羽說道:“至鐵山五大高手圍著端木北伐,難不成他鮮于超有通天徹底之能不成?不知國師為何如此慌張?”
公羊羽閉上眼睛良久,緩緩睜開之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說道:“瞞不住了,葉將軍,老朽跟你說了吧。”
“誒呦!難不成還有事瞞著我不成?”葉未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一副俯身準備聽笑話的模樣,只聽公羊羽說道:“鮮于超並不好控,而鮮于超也擔心大君出爾反爾,所以約定此戰抓端木北伐為人質,大君已經送出一個孩子了,這個大君實在不想,就讓老朽出此下策保住三王子啊!”說完竟又是一口濁氣。
葉未涼貼近公羊羽,略帶挑釁的問了這樣一句話,“北楚王雄才大略,你的說詞我能行嗎?”公羊羽頓時啞了火,半響才脫口道:“端木與大夢王朝的聯盟堅固可靠,葉將軍放心就是。”
“噢?你就這麼確定北楚王在你面前說的那些都是真話嗎?”葉未涼心生一計,話題急轉,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們主僕二人心生間隙,就算等到青洲一統,葉未涼也不會讓青洲安寧太久的。
賈行插話道:“國師的話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以現在青洲的能力絕對不是北疆慕容與鮮于的對手,就算有葉字營的加入依舊不敵,可是為了穩固局面不得已出此下策。”
“那就是策反了鮮于超,並給了鮮于超巨大的誘惑,鮮于超當然會心動,不過心動之餘他也會質疑北楚端木最終到底會不會兌現,所以他也提了條件,那就是讓端木北伐給自己做人質。”賈行坦然笑了,這一切都讓他說對了,可是有一點賈行沒想明白,端木秀德能捨端木平,為何舍不了這端木北伐呢?
公羊羽聽到此處當然明白賈行的疑惑,急忙解釋道:“我也沒有什麼值得躲藏的了,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了,這三王子是至鐵山山主的外孫,當然也算是我的外孫。”
葉未涼眉頭一挑,哦了一聲,然後搖頭笑了起來,賈行也是恍然大悟,脫口道:“雄才大略的父親可能沒什麼,不過外公看不了親外孫成為質人,這才有了這一幕?”
公羊羽不停的點頭,表情別說有多難受,現在至鐵山這老兄弟是徹底跟自己翻了臉,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倘若他這個外孫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跟自己斷絕兄弟關係,年紀一大把的公羊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怕這個,所以今天不管世人怎麼評價自己他都要保住端木北伐,哪怕鐵騎兵都死絕,哪怕自己的老臉都丟光。
“我就說以北楚王的性格又怎麼會有放不下的?”葉未涼語氣中滿是不敢相信,有時候他真想瞧一瞧這個北楚王庭的霸主,這個掌管一方雄才大略的君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真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還是一個胸懷天下不惜犧牲一切的君主。
弓騎兵的殺到讓戰場又一次混亂了起來,本來還有抵抗的鐵騎兵徹底放棄了,有跪地求饒而被砍了腦袋的,也有瘋狂逃命而被弓箭射穿四肢動彈不得的,更有拼死一戰半邊身子都被踩成爛泥的,戰鬥持續一天之久,由雙方拼命搏殺到一敗塗地,再由一敗塗地到單方面獵殺,死傷慘烈血流成河。
端木北伐哭喊到沒有一絲力氣,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手挑選,親手訓練的鐵騎兵就這樣付之一炬,看著不遠處停馬冷眼直視戰場的鮮于超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其生吞活剝了,可是自己還哪裡有與之一戰的膽氣,默默地瞧著鮮于超嫻熟的指揮,看著奔甲軍整齊有序的穿插行進,兵種之間的相互掣制與配合。
突然端木北伐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自己原來是這般幼稚,總覺得鐵騎兵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可是今天才發現戰前的自己是多麼可笑,騎戰講究的是陣形與衝擊力,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哪裡跑得起來,一個照面就折了兩千多,第二個照面雖然強了不少,卻依舊是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