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今夜的月亮似是有些害羞,一直躲在躲在的雲層中,偶爾露出皎白的身軀但又很快再次躲了起來。
天地間有顆大青石,石下坐著個少年,少年神色十分疲憊,一把散發著些許白芒的靈劍如水中的魚兒,在少年前方靈逸地遊曳。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時如水草般輕輕飄蕩,有時如鯉魚躍龍門極速攀升,只見那劍的速度越來越快,淡淡的帶出的金色光芒在空中逐漸形成一條條紋路。
那劍速度繼續提高,能模糊地看出那些金色路線形成了一個複雜玄妙的圖案。
忽然,圖案中紋路一陣紊亂,少年怒目圓睜,死死咬著牙,掐著劍訣的右手止不住的顫抖。
慢慢地,金色劍華在他的努力下逐漸開始穩定下來,少年微微鬆口氣,可一瞬間,那金色圖案卻突然爆裂開來,靈劍帶著一聲哀鳴被彈射到遠處,少年也被似是功法反噬般,狠狠撞在後方遠處的大青石上。
少年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又重新盤腿坐下調息。
片刻後,少年起身去找彈射到遠處的靈劍,找到後,從地上將其拔出,心想再試上幾試。
可忽然他眼前突然一花,一陣眩暈感襲來,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地上摔去,還好一個身穿儒袍的年輕人出現在其身前,將他扶住。
儒袍年輕人看著已經完全昏過去的少年,嘆了一口氣,又將他背起來,走到大青石處,將少年平緩放好。
這時,大青石一側又出現了一個拿著酒壺的絡腮鬍漢子,他看了眼少年,道:“又昏過去了?”
儒袍青年點點頭,漢子喝著酒往遠處走去,儒袍青年跟在身後。
看著那漢子的背影,儒袍青年神色猶豫,跟了半響才狠狠一握拳,道:“雲師,莫離這樣的修煉強度會不會太過了?”
那漢子停住腳步,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儒袍青年,道:“張榟筠,你這麼有閒情去管別人的事了?”
張榟筠看到那漢子似笑非笑的神色,想起這兩個月來的種種,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又似乎是覺得自己丟臉了,硬著頭皮又上前一步。
道:“雲師,您這兩個月來對莫離幾乎沒有認可他的努力,修煉強度也遠遠大於我,而且迫使莫離在休息之時自己修煉,導致他多次昏倒,雲師您自然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心中有疑惑。”
雲師道:“明天加訓一倍,我便告訴你如何?”張榟筠猶豫再三,躊躇半響,這才咬牙道:“好!”
雲師喝了一口酒,悠悠道:“你可知我曾為何在學宮被人稱作人師?”張榟筠脫口而出:“善教弟子。”
雲師又道:“那你覺得我這兩個月來教的如何?”張榟筠略微思索,道:“平心而論,與我來講我的實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您能一針見血地提出我對敵時候的缺陷,就以實戰法術應變來說不可同日而語,而且經常能將我儒家道則穿插其中,使我收穫巨大。
但...對於莫離而講,的確他的戰力提高更為顯著,可總給我一種竭澤而漁的感覺,哪怕他只是氣象境修士,若想在天境中爭得機緣,必須需要更大的殺力,但,我怕埋下隱患。”
雲師微微一笑,道:“的確,我會教弟子。但我怎麼教,如何教,才能使得那弟子能真正成木成材?又要用怎樣的方式,從裡到外去教,這才是重點。
你說我眼光不錯,能看出你們對敵時候的多餘動作,能看出錯誤的應對方法,能教你們如何在應對錯誤的情況下迅速搬回劣勢。
但是,光是眼光這種東西,乃是小道,我教你們,更重要的是用怎麼樣的方式去教,以你來說,道法法術基本已經成型,我只需教你如何配合用運,當然簡單,而且你性格來講也不適合粗暴的修煉方式。
莫離不同,他自我意識很強,韌性更強,在我的反向激勵下能更容易發揮出他潛在的能力,你別看他經常修煉到昏闕,實際上還沒有達到他的極限,有我看著呢,你放心吧。
而且...不妨與你說,他劍心極強,是難得的劍仙胚子,若是被天洲那幾家劍宗發現了,定會當寶貝一樣帶回去護著,但同樣,劍修劍修,為何世間人們要單獨提出一個劍修?刀修呢?槍修呢?為何不單獨提?自然是與其他修士的不同處,一把好劍何止得打磨成千上萬次。”
張榟筠這才鬆了口氣,只不過眼神中還是有些擔憂。
雲師喝了一口酒,微笑道:“今天我心情不錯,跟人打賭贏了,所以與你多說說,我們互相交換如何?”
張榟筠疑惑道:“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