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不置可否點頭,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一直有些疑惑,為何你對這個莫離似乎很在意?據我所知你們也才認識不久吧?”
張榟筠有些遲疑,猶豫了幾分道:“實不相瞞,雲師,我除了修煉天書決外,還修煉天人際衍一法,仙宮宣佈玄門開啟前夜,我偶然短暫進入天人合一狀態。
我看到,在一片漆黑中遙遙看到西北方一處明亮的光芒,我越靠近那光芒,自己的靈光越來越跳動,在我即將完全靠近,看到那是何物時,卻退出了天人合一的狀態,但我也記住了那光芒帶給我的感覺。
事後我去問花先生,先生沉吟良久去,又去查詢古典書記,之後又同其他兩位祭酒探討,最後得出結論。
道是此事與我來講這是難得一遇的機緣,若那散發著光芒的是物件,則此物對我大有裨益,若是人,則此人便是我的貴人,雖然我儒家不是很仰仗外物,機緣一事也都隨遇而安,但先生說此象不可無慾無求,所以我才有了這趟北行。”
雲師罕見地神色嚴肅,點頭道:“如此說來,就是莫離了。”張榟筠點點頭。雲師道:“你是我儒家天生君子,而莫離是你的貴人,也就是說,莫離對我儒家有大的影響。”
他沉吟片刻後又道:“玄門開啟之際,莫離又受我教導,便是結下了一個善始,奇哉妙哉啊。”
又皺眉頭喃喃道:“那我是不是選擇錯了?”
張榟筠疑惑問道:“雲師?”
絡腮鬍漢子拿去酒壺放到嘴邊卻沒有喝,皺著眉頭看著遠方,片刻後又喝了一大口酒,道:“你知黃老兒為何讓莫離隨我修煉?”
張榟筠道:“難道不是為了提高修為完善法術?”雲師緩緩搖了搖頭,再喝了一口酒,道:“不僅僅如此,黃老兒找我這個儒家人師而不是別人,就有著希望我能領莫離進門儒家的想法。
許多人不知道,人們喊我所謂人師的稱謂,其實不是講的我多麼能善於提教弟子戰力,而是我們儒家的基礎之教。”
雲師皺眉自顧自地道:“怪不得他曾說,莫離若是對儒家學說感興趣,可以多跟他說說,怪不得不惜打破自己立下的規矩也要動用八德鼎和八德水。
那是為了能讓莫離從第一境便適合我儒家道法?我想黃老兒估計也在莫離氣府中留下了種子,並且想必早已知曉了你的事情,如果不是丹會鄰近,或許是黃老兒親自教莫離了。”
雲師眯著眼想了一會,又道:“也不對,黃老兒哪怕算計也不會這般行事,黃老兒向來都是想隨緣而行,但黃老兒應當是真的希望莫離能成為我儒家門生,中間的種種蹊蹺又是何故?”
張榟筠疑惑道:“哪怕黃院主知道了莫離是我的貴人,但是就因此動用八德鼎和八德水也似乎有些不符合傳聞中黃院主的為人。”
雲師晃了晃酒壺,將剩下不多的酒全部喝光,道:“黃老兒以前誤認為莫離是他的外孫,是他女兒拿命換來的遺孤,為此當莫離出現在他那便宜女婿的宗門時,親自跑了一趟去求證。
事後雖然確定不是,但現在莫離真正出現在他眼前時,一個長的和自己女兒有幾分相似,又是有著自己女兒本來就想好的給自己孩子的名字,便當做是自己的半個外孫了。”
張榟筠又道:“可是哪怕如此,也不至於動用八德水才對。”
雲師似乎解開了心結,笑道:“平常來講,八德水定是不能動的,如若不然定會有天洲學宮的嚴厲問責,但是黃老兒不一樣,他為儒家付出太多了,也從未因私而動過宗門半點利益,要知道他也是一名學宮正封的君子。
可哪怕君子,在經過那樣的事後,為自己的後人,動用點無足輕重的八德水又如何?哪怕只能是他半個後人。
我們儒家門生從來都不是迂腐朽木,難道作為君子就不該有一絲私心?
那才是真正讀書讀傻了,我們儒家務實,所說的道,實則就是一切現實存在的事物和規律,小到花鳥魚蟲,大到蹬雲飛仙,這些事物所包含的道理便是道了。
人自然有各種各樣的道,先聖說仁,不是在扼殺人性,這裡面道道多了,對你我多說無益,你慢慢琢磨去吧。”
雲師停了半響,繼續道:“扯遠了,其實我在和莫離接觸後便發現他不適合也不契合我儒家道法,我便放棄了被黃老兒看重的這個天資不會差的少年進入我儒家宗門,在我看來如果強行灌輸儒家學說思想,反而會大大的耽誤了這位少年。
張榟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