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克侯賽因一把出聲喊停,握緊拳,於維多的目光中出聲:“大公,組建直接權力的調查隊伍不是小事,這麼突然,很可能會引起一到五區不必要的恐慌。”
“恐慌?”手指一根根搭在扶手上,維多利亞維多抬頭看人,露出十足和善的笑,“只是把城裡的害蟲找一找,怎麼就會有恐慌。”
“大公,”施普爾出聲。
“你讓他繼續念。”維多利亞維多的手點住貝拉克侯賽因的面容,於對方的低頭裡慢慢講,並帶上平靜笑容,“我這個人素來講公道,諾福克惹出的禍由他自己收,我本要將他當場棒殺,是你們阻攔,是這十億!!!”他轟然從座上起身,當即嚇抖面前幾人,“這十億給予那些枉死之人一個交代!這是由他自己拿出來的錢!我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城之主!難道連繼續查,查我兒子這十億究竟替了多少人付!為了多少人承擔也不行嗎!”
一枚拳轟然震顫桌,氣氛霎時沉厚,貝拉克侯賽因的腮幫咬到突起,面色最陰,呼吸逐漸粗重。
維多利亞大公一個個點著這些面孔,雙目懾出精光,不怒自威,霎時狂風呼號,吹動帷幔起舞,蕩起波瀾壯闊。
“馬克狄善九從十一歲開始跟我,與我已是情同手足。”
被點名的助理當即起身單膝下跪,壓抑嗚咽起來。
“施普爾是我親弟弟。”
總治安官也跪下來,垂頭遮住眼眶紅潤。
“尼祿是我親哥哥的兒子,又是我親手養大的義子。”
“父親……”維多利亞尼祿惶恐跪下來,左手掌貼於心口,右手筆直下垂,是最為忠誠的禮節。
維多利亞維多的目光從其身上滑過,看住面色灰暗的貝拉克侯賽因,眼神沉靜,嗓音十足渾厚:“而你,你是我親妹妹的丈夫,是諾福克的親姑父,也是他常說的好姑父。”
這番響雷炸得其餘三人抬頭。
貝拉克侯賽因終究在座上失態,面色蒼白如雪,眼神略微渙散,到底是不知怎麼回應面前人,只能下跪,閉目強忍住內心的波動。
帷幔被晚風抖動出獵獵聲響。
整個埃特蒙德的核心高層都半跪於地毯前,垂頭再無聲音。
製成這一切的大公來到落地窗邊眺望山下燈火,閉目深呼吸一次,再說,已透露出骨子裡的疲憊:“整個隊伍由狄善九組建,侯賽因作為監督方,其餘人全都配合調查,如果有別的聲音,讓他們親自跟我說。”
話完。
匍匐在地的馬克狄善九顫巍巍起身,抬手拭去眼角淚,接過大管家恩佐遞來的熱毛巾,擤一把鼻涕,立下誓言後彎腰離開。
剩下的總治安官和總統帥也相繼沉默離別。
尼祿頂著紅腫眼眶來到父親身後,停半響,還是滿臉羞愧與懊悔的捶胸頓足,剛要離開,卻被父親的聲音喊停。
“你從小看著諾福克長大,應該知道他根骨裡的性子,我問你,今天這四個人,應該算是什麼貨色。”
突如其來的問讓紅腫眼眶裡的瞳輕動,維多利亞尼祿回過頭,恭敬彎腰,十分狼狽地用手抹掉鼻涕,小心道:“斗膽問父親這四人現在在何處。”
“在廣場。”
尼祿錯愕抬頭,看看始終如影子的管家恩佐,最後還是自己硬著頭皮道:“父親,事實證明諾福克本就只是年少不懂事,那四位終歸是他帶回來的客人,而且十億金錢應當與他們有關,畢竟第一次來搞不清楚情況,如果打了就不管……恐怕會有損您在帝國裡的聲望。”
“那你說要如何。”維多利亞大公依舊看著他。
尼祿沉思半響,又擤了把鼻涕,聲音順勢嘶啞許多:“我,我認為應該將他們接進城堡裡治療養好,等諾福克醒來,備一頓宴席再把他們送出去,口頭警醒一下,他們下次便會注意了。”
“哦。”維多利亞大公慢慢點頭。
這目光一時讓尼祿有點心慌,於是更加小心謹慎,縮著肩膀,竟是怪可憐的。
“你也出去吧。”
維多利亞大公擺了擺手,繼續看窗外月,被山下煙火抹亮大半張臉龐。
“父親。”尼祿走了兩步又回頭,低眉,像是緊張試探的幼獸,“母親那裡還沒吃晚飯,如果你有空的話……還是去勸一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