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酒窖彷彿變成了一個黑暗囚籠,愈發多的陰冷氣味從燭光之外的四面八方靠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執事他隱約感覺到某個酒架後頭有什麼東西探出了頭,正無比冰冷地暗中窺視自己。
“這,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啊?”瘸腿柏布察覺到一陣陰森,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朝阿列克謝二人身邊靠近些,“你不是要拿貨物嗎?東,東西呢?”
忽的。
離他們很近一個酒櫃突然倒下,老頭當即被嚇的尖叫一聲,阿列克謝也瞬間回頭看向異動源頭,只看清一道轉瞬即逝的黑影,以及更為濃郁的屍臭氣味。
“鬼!這裡有鬼!”
老頭臉色蒼白的連連後退。
然而就在他後退的時候。那黑暗漸漸凝聚,隱約看見一張帶血的嘴,以及黃褐色涎水不斷滴落。
“小心!”老頭身旁的執事猛然暴起,探手一拳,氣血增幅之後的勁風成功貫穿前方,打出一陣沉悶動響。
“踏,踏踏~!”
驀地,清脆的腳步聲在燭光之外的黑暗作響,迴盪在寬曠沉悶的酒窖內。
柏布一時嚇的臉色煞白,轉身拔腿就跑,逃似的離開原地,抄起燭臺就要走向來之前的路。
“啊!!!”
周圍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腐臭難聞,一張眼睛僅有眼白的爛臉突兀出現在燭光內,嚇得老頭直接渾身痙攣,當場昏死過去。
“別隱藏了!”
執事的暴喝預示著場面一觸即發。
阿列克謝抬起灰色長腿一甩,凌厲一腳將燭臺抽翻;大批大批的火油吞噬周邊酒架往上爬,沒一會兒洶湧出刺眼火光,將周邊的黑暗驅散。
鬼,入目之中的全是鬼。
阿列克謝的眼皮急速跳動,目光掃過一隻僅剩半截身體,用雙手在地上爬動的鬼,從那被鮮血浸染的胸口找到了自己家族的徽章,更找到了散落一地的八角帽。
“轟!”狂暴灼熱的氣血轟然上竄,所視之物皆為猩紅,屈膝,抬腳,爆炸般的熱氣在阿列克謝周身浮現。
武技:一字閃彈!
“嘟嗚~”
急速的風坍縮捲成風眼,周邊的鬼來不及尖嘯跑動,直直被這縷音爆撕裂成兩半,撕裂出一道空白!
“盾鑿!”穿著白色條紋襯衫的執事也怒喝地用武技劈開一隻獨臂鬼的頭顱,反手拿起地上殘餘的刀斧兵器,轉身發力上跳,直直一斧頭將另一隻鬼從中間劈成兩半。
“太弱了。”完全汙穢腥臭的血飛濺打溼襯衫。他往那邊轉頭,大喝著糾正阿列克謝的錯誤,“不要在意這些鬼的四肢!打爆頭!再把心臟打爛!”
“我知道!”阿列克謝抽空大喊一聲,踩著洶湧燃燒的酒架騰空扭腰,用氣血增幅之後的鞭腿生生把一隻鬼的頭顱抽爆!
這都是生活在那片老街的手下啊……
藍色眼瞳深處被火光映亮,圍蕩在周邊的鬼被火啃食得狂叫倒地,有些甚是棘手的則被那名執事一一用斧子爆頭。
空氣內霎時有一股肉焦味,混合腐爛物被烤熟的惡臭氣息,強烈刺激胃部痙攣。
都結束了麼……
執事用斧劈開最後一隻鬼的頭顱,大口喘粗氣,滿臉嫌惡的甩掉手上的血,再看看全是血汙的衣褲,由衷羨慕被嚇到暈厥的黑瘦老頭。
“這些,”他朝著阿列克謝那頭問。
火光中一個黑影由遠而近,漸漸向著這裡走。
完全不同於之前鬼物的氣息傳來了。阿列克謝下意識的緊繃神經,死死盯住愈發靠近的身形,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阿瑟……
火還在洶湧燃燒,滾燙到扭曲的氣浪生生蒸騰衣物一角的猩紅,嘶嘶烘烤血液,可被鮮血浸染了的衣一切如常,其上血液濃郁到近乎發黑,彷彿下一秒就有猩紅要滴落下來。
染滿鮮血的屠宰衣!
“這,”前方這隻鬼的氣息有些恐怖,酒店執事往後退一步,哆嗦嘴,聲音有些顫,“這也是你的下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