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如刀般的風圈刮動廣場花園內的奼紫嫣紅,其下的人驚呼著扯緊外套衣衫,有些個的髮型也是頃刻被毀,露出點點狼狽來。
這是誰啊?人們都開始看著,直到嵌著銀白色龍鱗的雙翼收縮,他們才真正清楚看到了那個布有巫師禁忌的座位上的人。
“好久沒見了,加爾。”
龍翼趴下,女人獨有的清雅嗓音撩動耳膜,來不及品味這份美,克里曼沙已收斂所有表情,全神貫注的,盯住了慢慢向他走來的人兒。
周圍的聲音也都在這雙高跟鞋的響動下消失,迎面吹來的風有股鬱金香的香氣,含辭未吐,已氣若幽蘭。
指間被快燒到頭的雪茄燙了下,克里曼沙回過神,目光沉靜的盯著眼前人,最後咧嘴笑了聲,鬆開手指,語氣平淡地問候說:“是很久不見,你父親近來還好嗎?”
“他還是那樣。”夜風吹動鬢角的一縷髮絲,女人微微垂頭,纖長濃密的睫毛難掩眸裡的瀲灩,聲音始終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慵懶。
“哦。”克里曼沙只是點頭,再取出支雪茄,抬起手指,發覺身邊管家才剛收回目光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剪開茄頭,他低垂著眼皮吸了幾口;撥出藍霧,再一次盯住這個女人。
這個,美得太過驚人的尤物。
“只是一點生意。”眼瞳顏色極純的美眸上挑,雖看著像是有點笑意,可眸底那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從未遠離,“讓我們進去說吧,作為加爾家族的繼承者,我相信你不會拒絕任何對於家族有利的事情。”
“這是當然的。”克里曼沙點點菸灰,斜著看眼管家;握住對方遞來的手,邁下臺階,抬頭直面這股,隨風吹來的極致侵略感。
被一群侍從執事簇擁的二人離去,其浩浩蕩蕩掀起的風裡還餘有諂媚的言語和讚美之聲未褪。
戴裡克屬實是看得入魔了,等著那道傾城背影徹底消失在璀璨燈光之後。他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一雙眼珠子把身旁的披得盯出一陣哆嗦。
“老,老大?”
只覺打在面上的目光有些詭異,披得在戴裡克面前伸手晃了晃,嚥下口水,笑嘻嘻地開口說,“你身體好點了嗎?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戴裡克淡漠地用鼻音回應,收回目光,低頭嗅了下手指,彷彿在確定某道氣味。
“你後面去了哪裡?”他忽然地問。
“啊?”披得張開嘴,一陣乾咳,用漫不經心的語調答道,“沒去哪兒啊,那個冤大頭後面還要請我們去四樓玩,反正不去白不去,還能,多花點他的錢嘞!”
“這樣麼。”戴裡克用目光掃過,呵兩口氣,旋即被嘔吐後殘餘的酸臭味燻著皺起眉。
“老大。”披得見此拿出水壺,笑得討好,又有種他從未察覺到的心酸,“我……我的錢今晚用完了,你能不能借我點兒用唄,莊園裡的開銷還要補上點。”
“錢?”伸出的手頓住了,戴裡克再看眼對方,竟笑的冷傲狂狷,宛如高高在上的頂層,對這種庸俗之物不屑一顧。
“這東西等我回去再說吧。”他收回了手,望眼道路那頭。
“誒,我反正也就藉著急用,馬上就能還你的。”披得邊說邊飛快看了眼戴裡克,緊跟著說出藏了很久的喜訊,“老大,我今天遇見個貴族要和我簽約,說是要幫他的兒子夯實基礎,一週給我五枚紅晶呢!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五枚?”戴裡克轉過頭,眼珠子還有些詭異的僵直,聲音更是清冷的緊,“你是帝國班的學生嗎?”
“我,我……”披得一時噎住,身旁的老大已搖搖頭,邁步向道路邊的馬車走去。
“別跟來了,我這幾天不想再見到你。”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戴裡克直接上車關住門;伸手扣扣木板,示意車伕策馬。
“老大!”披得見此焦急上前,可並不是被他養著的車伕長鞭一甩,兩頭品相略差的馬兒就這般掀起冷漠至極的風浪,將剩在路邊的人吹得狼狽不堪。
“老大!”
被遺棄的人還在聲嘶力竭地喊,天上月,藏入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