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贏了,你現在要兌現你的諾言。”
鍾嫿言一把跨坐到賭桌上面,電光火石之間,她的眼神銳利,那火順著她的下顎往上溢。是在腐朽的紅木桌子上迸燃的火花。煙霧繚繞,她的耳朵靠近許堯川。
“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許堯川就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那膝蓋抵著賭桌,他手上僅剩的一張黑桃K。
他張揚一笑,然後點燃那張黑桃K,然後用手悄無聲息地捏住火花,直到這火在手裡熄滅。
就像當年,風華正茂的她,在殘忍的陰謀手段下痛不欲生死去。
“靠近點。”
鍾嫿言便靠近了一些,只見,許堯川歪歪頭,聲音不算小聲。
“你為什麼這麼關注鍾嫿言的死亡真相?難道……”
“不要過問太多,願賭服輸,說一些我想聽的。”
“想聽?那我就慷慨告訴你……當年啊,許家和鍾家讓我殺死那個女人。她的死,就是老子一點點把火點燃的,那種看著別人瀕臨死亡的感覺,真的太爽了……居然有人,連她的姑媽,叔叔,舅舅通通都想讓她去死。
這莊奇案,就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作品,最大的笑話!鍾嫿言也是一個可憐人啊,和我一樣,連親人都盼著她死。錢下坐了鬼,雨天遇火災,命喪黃泉,親戚老公分贓!哈哈哈哈哈!”
許堯川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甚至感覺不到心跳,他從來不會緊張。
或許在這樣一個利慾薰心的社會,善良的人,是最先離開的。
他的聲音像是靈魂深處惡魔的嘶吼,慢慢地,展示自己引以為傲的骯髒。
他此刻就像是儈子手,再次撕開那個傷口,殺了她一次。
他當年恩將仇報,親手埋葬了自己的良心,還斷送了自己的未來,從此,他生命的天空又暗了幾度。
暗得快看不見方向。
鍾嫿言只覺得後腦勺好痛,她的手開始發抖,記憶都開始顫抖。
錢下坐了鬼,雨天遇火災,命喪黃泉,親戚老公分贓……
鍾嫿言只覺得心口都快裂開,窒息感襲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從容地面對真相,面對當年,但聽見這樣殘忍被戲謔的話語,只覺得骨頭都在疼。
許堯川耍了他們……
他根本不知道火災幕後黑手,他只是奉了許老爺子的命令去點火。
鍾嫿言還沒有講話,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看見傅宴延直接一個跨步,直接鎖喉,那冰骨的手背都起青筋。他西裝革履,清冷如水月,但那掐人的狠勁,卻很熟練老道。但是卻渾身不染一絲塵埃。連看人滿臉發紅,經脈突出,他都有些無動於衷,絲毫在看死物般高高在上。
助理收到了指令從門後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個資料袋,順手遞給了老闆。
傅宴延將一支菸放到許堯川嘴裡,然後用力一提,將他死死抵在窗戶那,隨著男人一聲悶哼。
夜風直接將許堯川嘴裡面的煙上星星火光吹得旺起來。許堯川的脖子是明晃晃地勒痕,他剛剛想要掙扎的時候,那菸頭吹起來的火光剛剛好照清楚了,傅宴延放到他面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