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仁笑道:“易小兄弟有膽有謀,以後定能成就大事,可喜可賀。”
秦章也跟著笑道:“如今塵埃落定,賢侄也算有一份功勞,不知可有何要求?”
易師真連忙道:“謝王大人秦大人抬愛,晚輩的確有一件事,耽擱了些日子,有些著急,還請兩位大人攙扶晚輩一把。”
秦章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緩緩退去,有些為難地道:“這件事,倒有些棘手。”
易師真的心裡一涼,但王卓仁笑道:“不妨,說說看。”
易師真緊介面道:“王大人,事情是這樣子的,前段時間,田州斷藤峽裡的幾個地方來了一批紅蓮教的人,他們迫害無辜百姓,黨同伐異,陷害良民。”
“我有一個朋友,就是殺了秦猛的那位女子,她就是好不容易從他們手中逃出來的,她還有一些同樣備受折磨的族人正被紅蓮教徒圍捕,抓到了恐怕就只有一死。”
“還請大人看在我這位朋友殺敵有功,斷藤峽百姓受苦的份上,派兵前往剿滅紅蓮教,為百姓做主啊!”
王卓仁皺起眉頭,道:“秦大人,可有此事?”
秦章慢慢放下酒杯,沉聲道:“賢侄,你可能不知道,前兩天斷藤峽桂藤縣的縣令和那裡的族長來過府上了,他們告訴我,斷藤峽裡並沒有什麼紅蓮教,只是他們少數族裔最近的祭祀日子比較多,在搞一些祭祀活動。可能那位楊姑娘受了點欺負,才胡言亂語。”
易師真表情凝重,說道:“秦大人,晚輩一路上來,都曾聽聞紅蓮教在斷藤峽陷害良民,此事確鑿無疑,還請大人明鑑。”
秦章的臉色一冷,道:“賢侄,我是看你跋山涉水來這裡,與你父親有些交往,才給你點面子。那縣令是我親自保薦過去的,那同行來的族長也是當地德高望重的長輩,他們豈能欺騙我?還是你認為我是在搪塞你?你大可以問問我府上的人,看他們是不是來過!哼!”
聽到這些話,易師真心裡憋氣得很。
秦章趁勢繼續道:“那姓楊的小女子能獨自殺死一個比她強壯數倍的漢子,恐怕也有些手段,我看你還是太年輕,你們別被她給騙了。”
熊蹯在易師真身後低聲罵道:“他姥姥的,這老頭,以前看還挺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了。”
高人等也悄聲道:“你知道個屁!這秦章這種大義滅親只不過是怕連累自己,現在叛軍已經解散了,那桂藤縣的縣令又是他保薦的,並且秦章自己也是少數族裔出身,土生土長的田州人,那族長爬一爬宗譜,恐怕還是他的長輩,秦章心裡向著誰,還不明白嗎?”
蘇合香也著急道:“可我之前看秦大人還向著秀才哥的,怎麼現在突然就變了呢?”
高人等還未答話,易師真便搶先道:“秦大人,我知道這件事可能會讓您在王大人面前有所顧忌,但事實上,失責事小,百姓的安危事大,還請秦大人看在斷藤峽受苦百姓的份上,派兵前去清剿吧!”
秦章看自己的算計被易師真當面揭穿,怒道:“好哇,你還真以為本官是在王大人面前敷衍塞責?別說王大人在此,就算是皇上在此,也要講究真憑實據!如今縣令和那裡的族長之言,與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的話,你要本官相信誰?”
易師真一時語塞,秦章緊接著道:“你以為打仗是兒戲,斷藤峽離這裡有上百里,大軍一動,糧草、馬匹、兵革,都需要準備齊全妥當,你以為你一句話,明天上千兵馬就能飛到那裡?出兵討伐,那可是耗費巨大的朝廷大事!不信,你問問王大人,讓他親自來指教你!”
易師真心裡窩火,但還是帶著希望看向王卓仁。
王卓仁臉色肅然,說道:“事情老夫明白了,的確,秦大人說的是事實,此事的確根據不足,行兵打仗也耗資頗大。老夫早就聽說田州斷藤峽的名聲,那裡是鬼斧神工的天險之處,就算真的出兵清剿,也要做好萬全之策。”
尤太監在首座上冷笑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調動朝廷兵馬?你當咱家是吃乾飯的?”
王卓仁道:“依老夫看,還是派人前去打探一下,如真有此事,再做決斷不遲。”
易師真背後的熊蹯忍不住罵道:“真噁心,怎麼當官的一個個都是這麼兩面三刀的小人?”
高人等道:“這王卓仁說得倒也沒錯,只是這秦章,的確有些過於護短了。不過,明哲保身,也確實是官場之道,難怪他能做到知州的位置,從這一點來看,秦章其實一直沒有變。”
秦章介面道:“王大人,這易秀才好怒易衝動,也許只是聽信了那女子一面之詞,矇蔽了心智。依下官之見,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下官保證斷藤峽並無亂事,還請尚書大人明鑑!”
王卓仁看了一眼秦章,又看了一眼滿臉寫著焦急的易師真,心中有了判斷。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闖了進來,跪下急衝衝說道:“秦大人,不好了,斷藤峽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