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了包大人一眼,低下頭去,沒錯,他還要護佑包大人安全,不能讓百姓頭上的青天出事。
就連大理寺這種大宋最高司法機關,也不能做到完全公正,百姓能信賴的還有誰?
他抱拳行禮,心悅誠服,“公孫先生教訓的是,展昭一定盡力!”
包大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莫要如此緊張。
這是在開封府,並沒有危險。
展昭不好意思笑笑,“那第二個結果是什麼?”
“這個後果更嚴重,”公孫先生神情凝重道,“假設你和蘇姑娘順藤摸瓜,查出萬門窟,查到襄陽王,然後把所有人一網打擊。但是展護衛你可知,襄陽王在朝中的勢力有多大,又有多少官員和他關系匪淺?”
展昭搖搖頭,表示不知。
“官家親政前,襄陽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中勢力幾乎能和太後分庭抗禮,說是佔據了半壁江山也不為過。官家親政後,襄陽王就藩,可因其之前的功績,以及他對官家關懷恭敬的態度,所有人都認為他忠心耿耿,和八賢王並列為賢王。”
“這種情況下,官家對他留下來的老臣,並沒有打壓,只是正常調任而已,再加上太後雖然久居後宮,不再過問朝事,可官家事母至孝,並不因太後不再管事,就打壓太後掌權時留下的重臣。”
這話說的隱晦,但展昭倒是聽明白了。
官家的手段雖然不俗,但他要的是平穩過渡朝堂權利,因為即便掌權了,太後的人沒打壓下去幾個,只是讓他們漸漸變得聽自己話了,而不是一味依附太後。
而和太後勢力形成平衡關系的襄陽王舊臣,只要沒犯錯,也大部分都在。
雖然經過十幾年的懷柔手段,這些人還有幾個忠心襄陽王,真的不好說。
可如果襄陽王謀反了,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就像官家也沒懷疑過襄陽王一樣,那些曾經被襄陽王提拔過的大臣,至今還認為跟對了主子,襄陽王確實是大宋不可多得的忠王賢王!
而他們有幸能被襄陽王提拔,又得到官家重用,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好事。
因此哪怕襄陽王遠離朝堂十幾年,他們依然以襄陽王門生自居,並且逢年過節還會給襄陽王送禮,以表沒忘了王爺過去的恩德。
這是他們展現品行的方式,表示不忘舊恩,同時也是向聖上隱晦的表明,自己這樣對襄陽王,也會這樣盡忠聖上。
對此官家的反應是,嘉獎其品行,並表示贊賞。
也就是說,這些人至今還掛著襄陽王舊人的招牌在外行走,如果襄陽王謀反之事被揭穿,無論他們是否真的參與,明面上都扯不開關系。
而朝中太後一黨,也絕不會放棄這大好機會,勢必要讓他們落馬,好換上自己人。
這倒不是說他們到現在還惦記著十多年前的糾葛,而是為了利益。
好位置就這麼多,別人下去了,自己就有機會上去,空出的更多位置,還能安排自己勢力的人,好壯大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一旦這事揭發,朝堂的局勢頓時陷入無限爭鬥中去,到時朝局不穩。
“可難道就因此包庇襄陽王嗎?”展昭皺眉,這和他堅持的正義和律法不符。
“當然不是!”包大人回身,斬釘截鐵道,“對襄陽王的懷疑,本府已經稟告給聖上知曉,聖上雖然難以置信,但也相信本府不會說謊。之後官家會有所行動,把有可能參與之人排除出朝堂。”
以襄陽王舊人自居的,只有一小部分還念著舊日襄陽王的恩情,剩下的都只是面子情。
官家會把那部分頑固的人遠遠調走,讓他們去偏遠地區任職,剩下的人中,統統查一遍,只要犯錯,就罷官。最後那些有能力又沒觸犯國法的官員,官家會給他們升職,以便之後更好的面對太後黨派打壓。
與此同時,對於太後遺留下來的人也比照辦理,把一些酒囊飯袋,祿蠹之輩清理出去,剩下即便之後跳得再歡,在朝中留下的襄陽王舊屬是真清白無瑕的情況下,也無法對他們做什麼。
畢竟官家一向仁善大度,且不因言獲罪。
那些人雖然自稱過襄陽王舊人,可沒證據就是沒證據,除非你拿出證據來,不然告是告不倒的。
即便太後來施壓,官家也能有理有據的反駁回去。
而且到時,許多人都下去了,剩下的跳得再歡,人數也有限,翻不起浪花來。
“展護衛,凡是事緩則圓,不能一味魯莽強幹,這個道理我希望你記在心中。”包大人道。
身在官場,很多時候不能僅憑一腔熱血,他倒不擔心展昭好心辦壞事,這點分寸展護衛還是有的。
只是過於剛直,很可能讓展護衛受傷,並受人攻訐。
他怕到時候自己想保,都保不住!
不得不說,包大人的擔憂是深謀遠慮,眼光長遠,原著裡展昭可謂是備受委屈,好幾次被人攻訐,陷害,而差點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