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胤禛的路該怎麼走?
還有她與元後之間,鈕祜祿氏與赫舍裡氏之間的仇怨,要如何排解?
真等太子即了位,就不是排解仇怨的事情,而是自保的事情了。
所以,佟靜琬這個不安定因素的製造者,她一定要拉下來。
至少,在太子下臺,儲君之位空置之前,佟靜琬的手上是絕對不能有宮權的。
甚至最好,她能從貴妃位上下來。
不過,前者她有把握,後者,則是要看康熙的意思了。
玉錄玳看了眼那拉·蘊如,那拉·蘊如會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說道:“皇上,懿貴妃娘娘行事雖專斷了些,但到底也是體貼低位妃嬪的意思。”
“這事,是紀答應不尊規矩,帶傷伺候您所致,與懿貴妃娘娘,是沒有相幹的。”
佟靜琬一臉意外看向那拉·蘊如,她竟然是在替自己說話?
莫非,惠嬪是想投靠她?
只能說佟靜琬想多了,玉錄玳是防備著所有人口徑一致,反而會引起康熙疑心,是以,她們每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說辭。
但,這也不過是給佟靜琬挖坑罷了。
願者入坑!
佟靜琬很自然就順著那拉·蘊如的話往下說:“皇上,臣妾真的是一番好意才讓低位的妃嬪輪值伺候您的。”
“後宮的姐妹心裡都牽掛著您,她們位份低,若沒有臣妾的安排,根本見不到您,不知道您真實的情況。”
“將心比心,那該多心焦啊!”
玉錄玳拿帕子擋住了微微彎起的唇角,佟靜琬果然跳坑了。
她這話原是不錯的,但她一生都在錦繡堆中,最苦的日子怕就是跟著孝康章太後與康熙住在景仁宮的時候了。
可那個時候景仁宮是有太皇太後護著的,她口中的清苦日子,是孝康章太後每日蒔花弄草,情之所至,拿花做出各種吃食的清閑日子。
真正後宮沒有地位的嬪妃是如何“熬”的,佟靜琬並不能感同身受。
可以說,能隨駕木蘭圍場的低位嬪妃裡就沒有用上“熬”字的。
這點,康熙就很清楚了。
他不是不知道後宮的紛爭與算計,他只是不會管,也不想管罷了。
橫豎,後宮的妃嬪內鬥時再如何兇狠,在他面前仍舊是一副溫順的小貓兒模樣。
後宮女子本就經過一輪輪的閱選,能最終入選伴駕的,品貌才情無不出類拔萃,再經過後宮一番廝殺,能在後宮出頭走到他面前的,無一不是妃嬪中佼佼者。
康熙對後宮女子的要求就兩個:取悅他和綿延子嗣。
而能達到這兩個要求的女子是誰,他並不會上心。
就像十多年前烏雅·頌寧挺著大肚子還堅持要隨駕,康熙會不知道路途遙遠,恐有意外發生嗎?
他當然知道,可他並不在意。
因為後宮的女子多,能為他綿延子嗣的,也多。
所以,佟靜琬的這番自以為體貼的話並不能打動他。
而佟靜琬的所謂寬和體貼卻害的他幾度失禁,瀕臨死亡。
上位者是很會遷怒的,而玉錄玳就是要讓佟靜琬成為康熙此次瀕死的責任人。
如此一來,那些久遠的,青梅竹馬同甘共苦的濾鏡才能徹底破碎。
只要此計成了,康熙對佟靜琬生了怨怒,那麼,佟靜琬便不足為懼了。
此後,便是佟靜琬用舊情觸動康熙的心絃,其效用便也極為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