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錄玳放下手,心中都是冷然。
佟靜琬能不念舊情對她下殺招,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不過她的算計能這樣順利,還要感謝佟靜琬多年獨攬宮權,連些皮毛都不肯分潤下去,更要感謝她沉溺於男女之情,沒有大局觀,也看不透枕邊人的性情。
紀舒聽佟靜琬承認了“一片好意”安排低位妃嬪輪值的事情,立刻對她怒目而視:“懿貴妃娘娘口蜜腹劍,人前人後兩番模樣,真是讓嬪妾不恥!”
“大膽!紀答應果然是規矩沒有學好,t竟敢以下犯上!”
“嬪妾就是規矩學得太好了,才會不敢違逆您的意思!”
“皇上,嬪妾對天發誓,那天癰潰出血的事情是上報給了懿貴妃娘娘的!”
“可懿貴妃娘娘並不理會,還往嬪妾頭上扣帽子,汙衊嬪妾是不尊上意,不肯侍奉。”
“皇上,嬪妾人微言輕,後宮諸事又是懿貴妃娘娘的一言堂,嬪妾哪裡敢違抗她的命令?這才不得不帶傷輪值,差點闖下彌天大禍!”
“皇上,嬪妾有錯,嬪妾罪該萬死,可嬪妾之錯,卻是身不由己,求皇上明鑒啊!”
佟靜琬被紀舒這顛倒是非的話氣得胸口起伏:“賤婢,竟敢將過錯往本宮頭上推!”
“皇上,臣妾萬沒有想到一片好心竟然被人用來脫罪陷害,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皇上,嬪妾可以證明紀答應說的是真的。”烏雅·頌寧福了福身,情緒低落說道,“嬪妾輪值的時候也有些不舒坦,很怕會過給皇上,致使皇上龍體受損,是以,事先便向懿貴妃娘娘遞了假條。”
她看了一眼佟靜琬,又很快避開視線,顯出了對她的懼怕。
“誰知,懿貴妃娘娘以為嬪妾是不服她安排低位嬪妃輪值,是以拿腔作調與她作對,並不核準嬪妾的假條。”
“那日,嬪妾與紀答應一樣,不得不遵從懿貴妃娘娘的安排前來伺候皇上。”
“索性,嬪妾謹慎,一直離皇上遠遠的,是以,並未鑄下大錯。”
她福了福身,情真意切說道:“皇上,紀答應確實有錯,死不足惜,可咱們這些妃嬪也真的是有許多的不得已的,求皇上明鑒啊!”
玉錄玳見玄燁臉上並沒有多少動容,反而是一臉怒氣,就知道自己的分析是對的。
康熙,並不在意誰有苦衷,誰有為難,也不會共情後宮女子的不易。
但有一個,他是很在意的,那便是,所有人所言所行都不能傷害他的利益!
而現在,妃嬪指控佟靜琬只顧立威不顧聖體安康,便是觸了康熙的逆鱗了。
尤其,他先是在外走了一圈,有些疲累,本就不耐久坐,還要聽嬪妃吵嚷推卸責任,想必此時,他心中除了怒意磅礴外就是心緒煩亂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群蒙古貴婦人拉著一位衣著華貴,妝面首飾無一不精緻,穿著正紅色旗裝的女子在外求見。
玄燁疲憊揉揉額頭,對梁九功說:“去問問什麼事情,沒要緊事就將人打發了。”
“嗻。”
沒多久,梁九功就問完話回來了。
他打了個千,被叫起後,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有些為難地看了眼佟靜琬。
佟靜琬一臉莫名其妙!
玄燁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梁九功便躬身答道:“回皇上話,外頭吵嚷的,是幾位蒙古王妃與王子妃。”
“她們說。”
“說了什麼?”
“她們說。”梁九功又看了眼佟靜琬,才說道,“她們是來告狀的。”
“說是,一等侍衛隆科多縱容小妾冒充主母與她們相交。”
玄燁眉頭攏起,這又是什麼跟什麼!
“說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