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不敢違逆懿貴妃娘娘,便想著嬪妾行事小心些,不要離皇上太近,想來也是不打緊的。”
“可。”
“可什麼?”玄燁面無表情問道。
“可是,魏公公直接將水盆遞給了嬪妾,示意嬪妾伺候您梳洗。”
“嬪妾卑賤,不敢反駁,這才差點釀成大禍。”
“皇上,嬪妾有錯,累得皇上龍體欠安,嬪妾萬死難辭其咎,但嬪妾不服!”
“嬪妾人微言輕,身不由己啊!”
“求皇上明鑒!”
魏珠已經戰戰兢兢跪在了地上,他沒有辯駁是紀舒主動接過的水盆。
紀舒一個弱質女流,如何能在侍衛的看守下幾乎毫發無損跑出來,又如何精準找到皇上的所在?
很明顯,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懿貴妃的局!
他不動聲色看了眼站在玄燁身邊的玉錄玳,這局啊,恐怕和這位德貴妃脫不開關系!
這位的口碑他是知道的,只要他不壞事,相信這位不會為難他。
至於皇上那裡,他倒是有法子保下命來,但以後就別想在禦前伺候了。
“梁九功,將懿貴妃喊來。”玄燁肅聲說道,停頓了片刻後,他又說道,“將惠嬪幾人一併喊來。”
“嗻!”
沒多久,佟靜琬與五嬪便一同走了進來。
佟靜琬見紀舒跪在地上,滿臉淚痕,便以為此時喊她們過來是討伐紀舒的,又見玉錄玳先她們一步陪伴在玄燁身邊,沒來由心裡就是一緊。
她上回算計不成,反而讓玉錄玳有了救駕之功,現如今看玉錄玳那個架勢,倒比她這個後宮的掌權貴妃更有氣勢了。
這怎麼可以?
審訊紀舒給紀舒定罪的事情,她必然是要過問的!
想到這裡,她不問緣由便開口斥責紀舒:“大膽賤婢,差點害了皇上,還有臉出現在皇上面前!”
郭絡羅·納蘭珠便出言道:“懿貴妃娘娘自然是不希望紀答應出現在皇上面前的,畢竟,她是因著您的‘恩典’才能輪值,伺候那時昏迷不醒的皇上的。”
“你什麼意思?”此時的佟靜琬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唇相譏道,“本宮是掌權宮妃,安排妃嬪輪值,本就是應有之義,何時輪得到你置喙?”
“嬪妾哪裡敢置喙?”郭絡羅·納蘭珠說道,“可皇上瀕危,懿貴妃卻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若不是您獨斷專行,不顧嬪妾等的意願,強行安排輪值,皇上的龍體未必會受到這多的磨難,甚至……”說到這裡,她再忍不住哽咽,拿出帕子開始擦眼淚。
“你這話的意思,皇上龍體欠安,都是本宮的責任了?”
佟靜琬看向玄燁,滿臉委屈,帶著哭腔說道:“皇上,臣妾對您的心意天地可表,怎麼可能捨得害您?”
玉錄玳心說:你可捨得著呢?
佟靜琬不是先知,可不知道康熙是真的得了瘧疾,大寒大熱的藥剛好對症。
依著太醫的診斷和常理來推斷,那大寒的藥材都可以說是康熙的催命符了。
就這樣,佟靜琬仍舊親手喂康熙喝下了加了大寒藥草的湯藥。
若不是一切恰到好處,那會兒也不容自己多辯解,她也不會順勢將新增藥材的事情認下。
別看如今康熙對她孤注一擲增添藥材救了性命的事情感激感念,若哪天,他念頭忽然轉了,那她這事便是另一個說法了。
她會和四嬪聯手對付佟靜琬不僅僅因為她不擇手段對付自己,更是因為這人實在太過膽大包天,竟然敢對康熙的藥材動手腳。
玉錄玳倒不是著緊康熙的性命,而是,康熙現在還不能死。
若是康熙被佟靜琬給折騰沒了,那太子登基便是眾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