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用他開口吩咐,梁九功就帶著人將那妃嬪攔下了。
就見那妃嬪與梁九功說了幾句什麼,又焦急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梁九功面上便露出了些許猶疑之色。
他折返回來,打千說道:“皇上,紀答應說她當日不是有意帶傷輪值近身伺候您的。”
梁九功雖沒有在哪個字上加重音量,但玄燁仍舊以最快的速度察覺到了他話語裡的重點:“帶傷”“伺候”。
玄燁眼神中溫情不再,放在玉錄玳手背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讓她過來回話。”
“嗻!”
“皇上,這事說來話長,您現在的身體不宜久站,不若,咱們回營帳裡去說吧。”玉錄玳低聲勸說道。
“你知道?”
“是,您的身體急轉直下,多少與這事有關,臣妾與懿貴妃,惠嬪等人都是知情的。”
“皇上恕罪,這事原也沒有想瞞著您的,只您的身體正值恢複期,臣妾和惠嬪她們怕這事擾了您的心境,便想著等您大安了,再告訴您的。”
玄燁聞言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對梁九功說了句:“將人帶去營帳。”便轉過身,慢慢往回走去。
回了營帳,玄燁喘息了幾口,梁九功忙親自奉了茶。
玄燁緩和了氣息,將手裡的茶盞往身邊的小幾上一放。
“磕”!一聲脆響,讓跪在地上的紀舒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皇上饒命!”紀舒哭求道,“嬪妾絕無害皇上之心啊!”
“說說吧。”玄燁語氣緩和,眼神卻是冰冷。
紀舒便將輪值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會兒嬪妾心中緊張極了,擦拭皇上胸腹的時候力道便有些大,想是擦破了皇上胸腹上的癰潰。”
“那擦拭的水裡又有嬪妾癰潰出血的血汙。”
“太醫說,您是交叉感染了,隨後您的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皇上,嬪妾真的是無心的!求您寬恕嬪妾!”紀舒邊哭泣邊磕頭。
玄燁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他想過千百種可能,甚至責怪過自己太過逞強,才差點導致了不可挽回的結果。
倒是沒有想到t,他的危情竟然是個不尊規矩的小小答應造成的!
還好他沒事,不然,他真是會死不瞑目!
“梁九功,把這賤婢拉下去杖斃,其家族所有女子永世不得入宮伴駕。”聲音沉沉,顯見的是怒極了。
“皇上饒命啊!”紀舒高呼,“嬪妾幼承庭訓,從來循規蹈矩,此次帶傷伺候皇上,實在是有內情的啊!”
“求皇上聽嬪妾解釋!”
“皇上,事關您的龍體,不若,讓紀答應把話說完吧。”玉錄玳勸說道。
“你們上回沒有審嗎?”
“皇上,當時您情況緊急,只問了個大概,臣妾便做主先將紀答應關起來,一切以您的身體為重,是以,還不曾正經審訊過紀答應。”
聽玉錄玳這樣說,玄燁的表情略微緩和了一些。
他揮了揮手,梁九功便讓宮人先放開了紀舒。
紀舒跪趴在地毯上,忙說道:“皇上,你龍體抱恙,依著嬪妾的位份是萬沒有機會伺候在側的。”
“且嬪妾在知道自己輪值的時候,已經上報了手上癰潰破皮有傷的情況。”
“可懿貴妃娘娘為了彰顯權威,拉攏人心,無視了嬪妾的上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