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胤禛皺眉問道,“兒子聽小穀子說,淑慧長公主來找過額娘,她來找您做什麼?”
玉錄玳便將剛剛的事情,以及之前淑慧長公主在小湖邊借機接近她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那有問題的菌子湯是淑慧長公主動了手腳!”胤禛肯定說道。
“確實是她,可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讓這有問題的菌子湯直接上了本宮的膳桌。”
“是懿貴妃!”胤禛心中怒極,“她忘了那些年您是怎麼對她的了嗎?”
“若沒有您為她填補身子的空虛,她早就不在了!”胤禛脫口而出。
玉錄玳卻沒有多想,她說道:“是啊,想當初,我費了多少心思,倒是沒想到,給自己培養了一個敵人出來。”
胤禛安慰:“這不是額孃的錯,升米恩鬥米仇,是有些人不懂感恩罷了。”
“也是,從前我想著到底與她相交一場,便是如今不要好了,也沒有必要鬧得難看,平白給人看了笑話。”
“如今想來,倒是我太優柔寡斷,看不透這宮中人心向背了。”
“額娘從來待人誠心,是旁人不懂珍惜,額娘千萬不要傷懷。”
玉錄玳笑著說道:“我倒是不會傷懷,只感慨物是人非罷了。”語氣裡充滿了嘆息。
“從前額娘總覺得你對懿貴妃不夠親近,如今想想,卻只覺慶幸。”玉錄玳拍拍胤禛的肩膀,說道,“不然,你該多傷心為難。”
胤禛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t看著,像是似笑非笑的模樣,卻又包含著玉錄玳看不懂的內容。
胤禛見玉錄玳露出疑惑的表情,便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只露出個笑容,說道:“許是兒子那時稚兒天真,很能感受到人的善惡吧。”
這話有些厚臉皮,胤禛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哪裡來稚兒天真?
但玉錄玳卻是深以為然:“你說的對。”她感慨道,“好在,我從前也不曾勉強你與她親近,不然,你該多委屈。”
聽玉錄玳這麼說,胤禛臉上的笑容便染上了幾分暖意:“額娘總是為兒子考慮,兒子感激。”
“你是額孃的兒子,額娘不需要你感激,額娘只希望你所求皆能有所得,安樂幸福一輩子。”玉錄玳認真說道。
無論年紀多大,多少次聽額娘這樣說,胤禛的眼眶都會微微酸澀。
他喜歡聽額娘這樣與他說話,喜歡額娘對他的期許不是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不是權勢滔天,能扶著鈕祜祿氏一族一世榮華,而是,他的平安喜樂。
從胤禛知道額娘從來把他當兒子看,而不是什麼阿哥,什麼依靠後,胤禛心中的遺憾就被填平了。
只是,這樣好的額娘,這樣好的母家,他想將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們呢!
“額娘,您好了,兒子就好。”胤禛真心說道。
玉錄玳嗔怪地白了胤禛一眼:“額娘很好,你不必總是惦念,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成了。”
“若是需要什麼幫助,只管跟額娘明言。”玉錄玳笑著說道,“為人父母的,不就是要盡全力託舉孩子的嗎?”
“兒子知道,兒子記住額孃的話了。”胤禛也笑著說道。
玉錄玳就點頭,說道:“後宮這一攤子事,額娘能應付,你盡快把金子運走。”
“淑慧長公主那樣喜歡窺探旁人的私隱,咱們也送份大禮給她吧。”
“是,兒子省的,這就去亂石林底盯著。”
胤禛走出營帳,微微側頭,往佟靜琬的帳篷掃去一眼。
額娘既不想讓他插手後宮紛亂,他便不插手好了,只懿貴妃娘娘怕是忘了,佟家自己也是滿頭小辮子呢!
離開營帳一段路後,胤禛停下腳步招來下屬,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屬下領命,拱手後離開去執行胤禛的命令。
那拉·蘊如營帳中,胤禔端著茶盞敬給那拉·蘊如:“此次要多謝額娘有先見之明,按住了兒子的動作。”
胤禔感慨:“若不然,咱們便是重蹈當年的覆轍了。”
那拉·蘊如接過茶盞飲了一口,也是感慨:“是啊,額娘常常在想,若是當年那場變故發生時額娘堅定不移站在德貴妃身邊,那受她多年照拂的,就是咱們母子了。”
說到這裡,她臉上便浮現出了幾分譏嘲來:“懿貴妃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德貴妃從前對她那樣真心,後宮哪個妃嬪私下不羨慕?”
“她還以為咱們會跟著她把德貴妃拉下來呢!”她冷笑一聲,“她想得倒是美!”
“把德貴妃拉下來,她獨個上位,咱們這些個老人除了位份比新進妃嬪高一些,手裡卻沒有半點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