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迎春咬死了要保下趙明哲,甚至不惜跟自己撕破臉皮,他還真沒什麼可害怕的。
別忘了,他現在可是當今戶部尚書唐儉之子,拍桌子摔碗,都沒什麼擔心的。
頂多只需要表現的再飛揚跋扈一些,然他這個偽裝的身份看起來更加真實。
但現在,趙迎春卻驟然換了副面孔,語氣和善,態度謙恭,反倒讓他覺得其中或許有什麼陰謀。
常昊雖然只是個小茶樓老闆,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前世做生意的時候,他可沒少接待那些還算有頭有臉人物。
表面一套,暗地裡一套,偷偷摸摸背後遞刀子,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由於酒局的特殊性,偌大的客棧正堂,沒有半個外人,甚至於棲雲客棧的老闆都被趕走,這也就導致了酒桌上沒人伺候。
趙迎春自顧自倒滿一杯,繼而抬頭看向常昊:“唐公子剛才所說一番言語,十分在理,我這就喊那個不爭氣的東西進來。”
“至於斷手還是斷腿,還是砍了腦袋了事,都是他自找的。”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我這個當爹的,給他一份好出身已經仁義至盡,如今他犯了錯,必定要自己承擔責任。”
趙迎春輕輕嘆了口氣,表現的很是無奈。
但這番言語,卻讓常昊這個茶樓小老闆再度提高了警惕。
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在這個酒局之前,常昊為了防止出現紕漏,特地問過沈憐陽。
按照沈憐陽所說,趙迎春絕對不是這種隨隨便便就會低頭的人,而且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剛才的反應,或許也是故意為之。
是自己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
還是趙迎春提前得知了訊息?
常昊心中想法連篇,但臉上則仍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趙家主倒是個明事理的人。”
趙迎春頷首點頭,客氣笑道:“唐公子過獎了,我這就喊他過來,還請公子稍候片刻。”
雖說趙明哲就在棲雲客棧門外,但茶樓裡連個下人都沒有,不管是倒酒也好,還是喊人也罷,都需要親力親為。
隨著趙迎春起身,常昊的精氣神繃緊到了極點。
常昊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大腦高速運轉。
望著趙迎春離去的背影,常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由於缺乏對場上局勢的把控,此時的他,竟有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感覺。
不難猜出,在趙迎春從門外回來後,一定會有所作為。
但他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所以什麼都做不了。
旁邊,沈憐陽似乎察覺到了身邊人情緒有異,芊芊素手舒展,再度搭上常昊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