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令鐸臉上神情更冷了三分,繃著臉糾正王大丫,“叫哥哥。”
王大丫從手裡的大餅後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了半晌,才恍然似的笑起來,回了封令鐸一句,“好的,哥哥叔叔。”
“……”封令鐸無語,想他果然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屁孩兒。
王嬸恰好從裡面出來,看見封令鐸連忙招呼他進去。
封令鐸板著臉,將手裡工具拿給王嬸,硬邦邦地回了句,“不用。”
王嬸見狀,以為是自己經常找姚師傅借東西,惹得她家裡人敢怒不敢言,便有些赧然地非要給封令鐸一些回禮帶回去。
封令鐸木樁子一樣站在院子裡,聽王嬸在裡面翻箱倒櫃。
“封大兄弟有什麼愛吃的麼?”王嬸在屋裡問:“也給你帶一些回去。”
“沒……”
說了一半的話被啃著燒餅的王大丫搶走了,她叭唧著小嘴對她娘道:“哥哥叔叔喜歡吃的東西娘這裡沒有。”
一句話說得封令鐸有些莫名,然而下一刻,天真爛漫的王大丫卻說出了魔鬼般的話。
她說:“哥哥叔叔喜歡吃的是姚姐姐的嘴巴。”
王嬸:“……”
封令鐸:“……”
就說小屁孩什麼的,最討厭了!
最後,封令鐸抱著王嬸剛從樹上摘下的一筐荔枝回了鋪子上,姚月娥還在裡面不知道忙些什麼。
他抱著那筐荔枝回了後院,想著給姚月娥做點蜜漬荔枝。
三月的閩南風和日麗,春光甚好,封令鐸卻獨自蜷縮在角落,頭頂像是罩著一團散不掉的烏雲。
姚月娥從堂面回來,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怨氣沖天的模樣。
這麼久過去了,薛清依然是他的禁區,只要聽到、看到、聯想到,都會像這樣鬱悶很久。
其實姚月娥也嘗試過跟他解釋,自己當時為什麼寧願跳河都要救下薛清。可這一茬就像是封令鐸的馬蜂窩,根本捅不得。
再有就是,這件事如果給薛家人或是跟薛家有過節的知道了,姚月娥害怕他們會想要將薛清當作把柄。
她已經被操控了一生,如今合該得到完完本本的自由。
好在封令鐸倒也不是時時糾纏,故而這件事,姚月娥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她思忖著,想著趁今天這個機會,得跟封令鐸坦白了才是。
姚月娥湊過去,貼在他後勃頸上嗅了嗅,故意蹙眉道:“你昨晚沒沖涼?”
封令鐸停下了手上動作,低頭也嗅了嗅自己,沒好氣地回她,“當然沖了,不沖你能同意我上你的床?”
姚月娥似嗔非嗔地“嘖”了一聲,將封令鐸騙去沐浴了。
閩南偏南,天氣暖和的時候,氣溫接近夏初,封令鐸又是個皮糙肉厚的,出了京城也沒了好些講究,聽了姚月娥的話,幹脆就在淨室打了桶冷水沖洗。
“嘩嘩”水聲響起,掩蓋了輕輕的腳步,封令鐸沖著水,不知不覺間身後就貼上一具溫暖滑膩的身體。
姚月娥從身後抱住了他。
手裡拿著的水瓢落進水桶,發出輕輕的一聲“咕嘟”,像此刻他心裡冒起的泡泡。
封令鐸怔忡地繃緊身體,聽見身後的人軟著嗓子,喚了他一句“郎君”。
當真是心都酥了。
她就這麼從身後抱著他,肌膚細膩,軟的軟,硬的硬,真是再大的悶氣和惱火,都被她輕而易舉地澆滅成了輕煙。
“郎君是不是生氣了?”姚月娥乘勝追擊,“因為我們的婚禮,我邀請了薛老闆?”
封令鐸沒出聲,算是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