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別看朱家伯母不敢和幾位兒媳婦撕破臉明說,卻沒想到孫氏和李氏主動找到了朱興德。
朱興德才給他爺刷完恭桶回來,就被兩位嫂子堵在柴火垛這裡。
“德子,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嫂子們尋思有點兒事情想和你說。”
朱興德以為是要借錢週轉之類的:“說吧。”
沒想到,兩位堂嫂一開口,是關於胡小纓的事兒。
孫氏有點兒激動,一副提前往事就恨得不行的模樣:
“是,在胡小纓那事上,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只要一想到我和你二哥鬧和離那兩天,她汪氏背地裡又是掐我孩子,又是罵我孩子的,我就恨不得生嚼了她。有她那樣當伯孃的嗎?我跟你說,德子,她不配當大嫂。”
孫氏說著說著,差點兒大清早就抹起眼淚,繼續激動道:
“德子,二嫂不是往自個臉上貼金,當初那事兒要是換作大哥大嫂,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我就敢沖天說話,我可能會笑話大人,背後回孃家講究大哥大嫂,那都可能做得出來,這沒毛病,我敢做剛當。
但我絕對絕對不會對大哥家孩子使壞心眼又掐又擰,你信不信?都是當孃的人,孩子是心頭肉,可是她汪氏呢,當初她對我家倆孩子做了啥,她自個心裡知道,我憑啥不恨她。
最好趁著有胡小纓又年輕又會來事兒讓大哥給她休嘍。
省的消停下來,她又嘚瑟,我看她無家可歸也解氣。”
朱興德明白了,二嫂這是在告訴他,在明知道胡小纓有破壞別人家庭的心思,她為何沒攔著阻著,甚至起了還會反過來幫忙心思的原因。
孫氏話音剛落,李氏就接上道:
“至於我,是膈應大嫂那張破嘴,出去瞎說八道,說我掙了不少銀錢,具體數也往外說,宣揚的外面屯子人都知道了。
惹得我孃家人上門借錢要給我弟蓋房,借的那個數正好是我手裡全部錢,我就沒借。
現在我爹孃那面都快要恨死我了,說我不管他們死活。
祖父也知曉這事兒,那日我孃家爹孃是踹咱家大門走的,還當著祖父、婆母的面前,放話你三哥往後要是休了我、打了我,讓我死遠遠的,就當作沒有孃家,還說活該我和婆家一顆心,婆家往後可以隨便打罵,死了也不用給他們送信,他們不管。”
可見,李氏被汪氏那張破嘴禍害的不輕,連孃家那條退路都給禍害沒了。
李氏偷瞧眼朱興德的臉色,知道在這位堂弟面前,別耍什麼小心思,實話實說比使心眼強。
這也是她勸著二嫂,主動來找朱興德坦白的原因。
她和二嫂不能裝作不知道胡小纓接近她們的心思,朱興德那樣的人,壓根兒不會相信的。
小叔子即便以前當混子也是在人堆裡混的,啥樣的人沒見過?你當是糊弄另外那三兄弟呢。
李氏想了想,乾脆剖析自己:“德子,三嫂也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朱興德:“……”
“我這不是被大嫂禍害我孃家關係氣著了?誰讓在這個節骨眼兒出了我孃家的事兒。就胡小纓接觸我之前發生的事兒。不信,你問祖父,我乾脆就……
要不然,我和二嫂還真不一樣。
二嫂是因為大嫂掐她家孩子,可我和大嫂又沒啥大仇。
我甚至之前還怕大哥休了大嫂,那多讓女人家寒心,等於是男人有本事這不就學壞,大哥一旦那樣,德子,我不瞞你,我還怕你三哥跟著學也想找年輕的。那我真是死都沒地方可埋了,我這人確實對孃家人摳,到那時孃家真就回不去了,可是?”
李氏憋口氣,可見她提起這茬也恨得不行,繼續說道:“德子,不知嫂子說的你能不能理解,我就覺得大嫂那人吧,她根子壞啦。比方說,當初二嫂也是出去傳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