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左家說到做到,骨頭湯真就給大夥熬啦,這又借里正家車拉豬,給新車板子。有些人連嫉妒左家都減輕了。
可惜,總有那攪屎棍,在如此溫馨換車板時出來攪局。
左家東院鄰居吳婆子隱在人群裡假裝好奇,大聲問道,“置辦騾子到底花多少銀錢啊,吹個一溜夠,這正事兒咋沒人說呢。”
這話提醒了有想買車的人家,可不,總是被東一句西一句岔開,聊的歡,正事忘問了:“撇子,你家車花多少銀錢啊?”
“二十一兩。”大德子道。
楊滿山卸車的手一頓。
那吳婆子又嘖嘖上,“艾瑪,不置辦車真不知曉你家那麼有家底兒啊,是哪位女婿的車吧。”
朱興德直起腰。
楊滿山拽下大姐夫衣袖,讓別吵吵。
朱興德心想:二妹夫你多慮了,你大姐夫我指定不吵吵,我急頭白臉好像咋回事兒似的。
皮笑肉不笑道:
“還真不是俺們仨誰的,就是我老丈人家的。這車姓左,往後誰想借車捎腳得我岳父岳母說的算。
再著,聽你那意思,我們仨的,就不是我老丈人的啦?照樣是,女婿就是兒。”
說完一歪頭,“對不對大娘,是不是這個理兒?”
大娘,就是那位接蔥的,仰臉接話道:“那對,必須是兒,我家也好幾位女婿,都是我兒。”
吳婆子一噎。
老左家人越是犟,她越是想在人多多時撕了老左家的麵皮,東西院住著,誰不知曉誰呀。
吳婆子酸氣沖天道:“是嗎?說的好聽,那你岳父岳母前段日子張羅賣地幹啥,都有銀錢置辦牲口車了還賣地?還有你們都拿岳父岳母當親爹孃啦,你們那親爹孃都有閒錢買車,咋沒見著給那二女婿買個房。老陶家那房子不買啦?這可真沒正溜,寧可買車,也不說給二閨女二女婿買個房。”
這回連滿山也直起了腰,看向隱在人群裡的吳婆子。
這給左撇子氣的,明晃晃挑撥關係。罵我就罵我,當這麼多人面前埋汰我二女婿幹啥。
朱興德也皺眉。
這就是住在村裡的不好。
你家有啥,一年進項多少,家底如何,大夥都能給你算出來,想瞞誰都瞞不住。
指定是不能實話實說,不能說羅婆子掏錢讓幫忙獵豬,那就會老太太吃糖,越扯越長。獵什麼豬啊?
然後這買車銀錢還不能解釋的稍有點兒含糊,要不然左家會莫名多個不好的名聲,說左家愣裝大屁眼子,沒錢還買車。
就在朱興德已想好怎麼撒謊預備開口時,門口出來幾人,羅婆子。
羅婆子扯著白玉蘭胳膊,好像不知門口發生了啥似的,像沒看到那份尷尬,自顧自和白玉蘭嘮嗑道:
“你看這多好,親家母,你和親家大哥早就應該將車買回來。
你說小麥才過門那陣,我那麼勸你啊,你就不聽。
結果我還要被各村那些長舌頭好頓講究,說我對小麥不好,我摳,我啥也沒給。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