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們咋那麼能胡說八道呢,我過禮一臺車,我羅家咋就啥也沒給呢。
十里八村打聽打聽去,有幾個能趕上我老羅家大方的。
別看我一人拉拔孩子,我是寡母咋的啦,我這人不差事兒!”
說到最後,羅婆子入戲了,都有點兒義憤填膺啦。
多虧羅婆子沒忘了她秀花嬸子在一邊盯著,要不然就戲過啦。
用眼神看秀花,嬸子,是這麼說的吧?我沒演差吧?
秀花坐在門前大石頭上,微一挑眉:尚可。
倒是白玉蘭,差些接不住臺詞,當著這麼些人面前撒謊,冷不丁的臉微紅,聲不太大道:“不是故意讓親家母你受委屈的,這不是尋思家裡就五畝地買啥呀,還惦記讓小麥將你當初那過禮買車銀錢帶回去呢。”
羅婆子使勁瞪了一眼人群裡的吳婆子,越說越像真的,大聲道:“都過禮啦,還拿回去啥呀。給的就是給的,養那麼大個姑娘那麼容易吶。說白了,過禮就是感謝禮兒。我家兒媳婦那麼好,別說車銀錢啦,等趕明兒秋收完,我還要接著送糧呢。”
這話給村裡一眾婦人聽傻眼。
這這這這,和外面傳的,咋相差一天一地呢。
哪怕不是外面傳的,羅婆子你也不能這麼大方呀,現場這麼多兒媳婦在呢,你巴拉巴拉說完漂亮話啦,回頭讓我們這些做婆婆的怎麼整。
秀花看出來啦,及時提醒羅婆子:“那不一樣。”
羅婆子腦子一激靈,“對,不一樣。”
隨口似嘮嗑般,和附近的婦人們嘆氣說道:
“我兒子這種情況和村裡的後生哪能比。
雖是念書有出息,但是人家那新媳婦能日日見到男人,我那兒子天天蹲在書院。
我家小麥從進了門,比我見我兒子次數都少。我最起碼的有時還能去書院送送衣裳送送口糧。
沒看三日回門都沒人陪嗎?那委屈,那小話兒聽的太多,換誰家媳婦能受得了這個。”
有那耿直的和白玉蘭交好的四嬸子就說啦:“那你還賣毛驢。”
羅婆子一臉冤枉:“別提啦,那毛驢不賣不成呀。我跑到那哪,算了一卦,本是想看看我兒子這一步考沒考過,結果算出我有小災,就在我家那毛驢身上。回頭我發現咋算的那麼準呢,你們猜咋地?它不好好幹活,往死裡不是好動靜的叫喚,還尋尋摸摸撞我。我一合計,不能留啊。”
反過來又質問那些婦人:
“怎的,你們不會是聽哪個說我磋磨兒媳才賣毛驢吧,誰說的?這不是壞我兒子和我的名聲嘛,我疼我家兒媳還來不及。不讓幹活搶著幹,再沒見過比左家閨女勤快的。
沒看見這回豬進院,我都讓他倆回來陪我親家母他們住一陣寬寬心?我那豆腐坊我都停啦。
再不信你看秋收後,我能拉來多少大米。”
反正也許諾要拉大米啦,不如這時候說出來撐場面。
……
這一番話,當著這麼多人面前,徹底為左小麥正名。
左小麥也徹底成為十里八村嫁的最好的姑娘。
這回,連里正叔家的兒子兒媳們也對挑事的吳婆子不樂意啦,就你廢話多,車板子才到現在還沒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