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拿啥管?你家自身難保。聽說你家被偷的雞毛不剩,連著你那兩家親家都跟著遭殃是得罪了誰。”她們懷疑,左家朱家都會被抓去服徭役。
“得罪誰,俺家也掏得出這錢來,用不著你操心。你願意報名就報名去,正好讓二柱子多給我家幹幾年活,還徭役稅。”
這話讓圍觀的里正五叔的小兒媳聽見了,心裡其實挺不是滋味的。
認為秀花在拿她家錢吹牛逼。
撇子家欠她公公好些銀錢,村裡人都知道。
這怎麼有饑荒不惦記還,還要管別人家徵徭役的事兒。她懷疑,左撇子快回來了,又要因為徭役的事兒朝她家借錢了。
村裡賒給左家山貨的人家,聽著同樣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心想:那你既然敢那麼大包大攬,欠俺們這些家小錢幹啥啊。
二柱子的幾位伯孃更是不信秀花的話。不沾親不沾故的,再說左家哪裡還有銀錢?
就在這時,左撇子駕著僱來的騾車,載著白玉蘭真就回來了。
小豆急忙上前解釋幾句是怎麼回事兒。
左撇子說:“啊,是這麼回事兒啊。”
邊說話邊掃眼二柱子幾位伯孃,然後當著村裡人面對秀花笑道:“娘,你讓我賣那根參,賣完啦。正好今天將欠我五叔家還有大夥的貨錢給了吧。這不嘛,羅親家母醒了,我和孩子她娘就趕緊回來了,小麥一人能顧得過來。”
這都是沒有彩排的,秀花卻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一手攥著笤帚疙瘩,一手從容的伸手要錢:“那就結帳吧。”
然後又一指二柱子的幾位伯孃,更是說給村裡人聽,這些天收山貨,有人雪中送炭,有人落井下石,有人悄悄瞧熱鬧還壞心眼勸別人,你敢賒給她家貨?
秀花早就受夠了:“你還有事沒事?這點兒破事吵吵把火的。瞧把你們嚇的,我左家,還沒倒,想看熱鬧的,全都早了點兒。”
二柱子幾位伯孃當場傻住:左家真管二柱子?
村裡人更是集體震驚:左撇子的岳母還有一根老人參?
這天過後,又來幾夥人,其中有水生的爹孃找上門。
水生的爹孃倒是沒吵嚷,就是怕家裡公婆那頭會舍了水生去服徭役。
邊犯愁這些,想問問水生啥時候回家,不行就別回家了,還邊幫左家幹活。
好像不幹活會更鬧心似的。
秀花看出這老實人的實在勁兒了,說你家別怕,如若你家派出的是別的孫兒,那我們管不著。但要真定下是水生,家裡也死活湊不出那麼多銀錢交人頭稅,就過來和我們說,這銀錢我們借你,讓水生給我們家幹活慢慢還。
“借,然後頂工?是不用還錢的那種?”
“是啊。”
“那你老放心,大不了俺們兩口子常來,幫我兒子一起給你家幹活頂這銀錢。”
就這樣的可多了,慢慢的,也不知咋整的,遊寒村老左家這裡幹活的人越來越多。
金子媳婦領著孩子乾脆住在老左家,一會兒搶著幫洗衣裳,一會搶著推碾子拉磨,磨玉米芯。
而在縣城和左撇子一起的跟蹤組成員們也更賣勁兒了。
到這種時候,這些人已經和左家的命運緊緊的聯絡在一起。
左家好,他們就好。
小夥子一個個也不心急回家了,家裡那頭甭管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沒事兒,大不了借,用力氣還,他們還願意給左家幹活呢。
有退路就是這麼從容。
“叔,謝謝您,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水生和金子他們排成一排對左撇子道。
左撇子一擺手:“謝早了,還沒借呢,沒到那一步就不要放棄,備不住咱們好好幹,將這錢給掙出來就不用借啦。”
朱老大臉上甚至帶著喜意賣魚,根本看不出他家被偷過:“你看這個頭,腮兩邊全是魚油,買回去一燉老香了。”
這天,羅婆子喝著雞湯對小麥說:“今日,算算應是進場的日子,稀飯兒應該能順利進考場吧。”
府城。
這些天,府城那面也過的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