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那陣,瞅你摳摳搜搜的樣兒,平日裡給稀飯兒穿的也不好。
小麥生氣,我看大多數原因是替稀飯兒生的氣,擰不過來勁兒了,哪裡是我閨女倔?”
羅母嘴裡發苦,喝口粥含糊道:“別說那些了,她生她的氣,我是她親婆婆,俺們娘倆不隔心。往後要是能翻身,再不瞞就得了唄,至少不瞞小麥。”
實在喝不下去,放下粥碗。
只這幾天,羅母就瘦了十多斤,抬眼看向白玉蘭繼續道:
“我昏迷那陣還尋思,不行的話,讓你們去尋稀飯兒他伯孃去借銀錢,雖然我這輩子從沒向她低過頭。還好,有了這參錢,看來又不用向她低頭了,那你將我這二百多兩拿去,不是要借給幫咱的人嗎?要是用不了那麼多,也放你那裡,看看有什麼需要就花。”
羅母沒見到幫忙的那些小夥子,她倒不是為感恩才想借錢。沒接觸過哪裡有那麼深的感觸。
她是小心眼犯了,有點兒“封口”的意思。
認為那些人知道咱們得罪的是梁主簿,別給咱這事兒漏了。
至於有剩也給了白玉蘭,是尋思這事兒她家稀飯兒招來的**。白玉蘭最初剛照顧那陣,她都有點害怕。怕白玉蘭恨不得掐死她,然後讓她家賠錢再一紙休書甩給她兒子。
結果發現沒有,那就將銀錢全給左家,反正是人家小麥挖的參,看在她這麼“大方”的面子上,唉,希望左家、朱家對她兒子少點兒怨氣。然後她兒子已然惹了禍,就共渡難關吧。
而白玉蘭當然要將這銀錢再收回去了。
羅母也已平靜接受丟錢,那就先放她這裡。
眼下,全家抵抗徭役,對咱家夠意思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不被徵走是暫定目標。一個也不能讓那梁賊人抓走禍害嘍。
遊寒村。
秀花正忙著研究玉米芯酒呢。
想著咱家沒錢再買精糧制酒,卻絕對不能讓這一攤子倒下讓人看了笑話,做酒做幾天就不做了?那多讓人笑話啊?
再說笑話事小,咱家要掙錢是真。
就只能改變策略,製出便宜價廉還要比外面賣的便宜酒口感更好的酒。打算從精酒變成價廉的酒,不行的話,改變策略,路線變成從農村包圍城市。回頭等朱興德他們回來,精酒賣的不好,就帶著便宜酒在各個屯子賣。
秀花將玉米芯用微火炕幹,用磨碾碾成細面,篩出渣滓。
然後將玉米芯細面平鋪在涼蓆上,加溫水攪勻,用手捏原料。捏到不起團。
再上空甑,引火串氣一會兒,將拌好的原料放入甑內,穿氣一層,再上一層,以免沓氣,蒸到收汗松泡為止,大概兩個水沉。
待原料用木甑蒸熟後,秀花早已忙的滿臉是汗,又要繼續忙著出甑攤晾,然後下曲。
外面的小稻和小豆一個在洗衣裳做飯,一個在點收上來的山貨記賬,準備等會兒車來就裝車送往縣丞。
連蘭草還有朱老三的媳婦李氏都在左家呢,這幾天一直住在左家,倆人正在後院餵豬。
等於說,全家都在忙。
尤其是秀花。
她一步步需要看著香記下時間,哪一步要幹啥不能耽誤,外面就忽然吵吵嚷嚷起來。
二柱子那些極品伯孃找來啦,在大門口扯嗓門問二柱子呢。
這都要徵徭役了,火上房,二柱子還不趕緊回家。老左家可真是不拿人當人,這是打算拿二柱子那個傻子當永久長工使喚呀?
要是那樣的話,長工你得給錢。
小稻和小豆被指著鼻子質問。
小稻不能頂嘴說:“我家到時候會給二柱子錢。”她不想讓二柱子家裡知道,以免回頭這錢甭管啥時候給也剩不下。
而朱興德的三嫂李氏是外人,也不好摻和,蘭草就更指望不上了。
氣的秀花哐當一腳踹門上,拎著笤帚疙瘩就出來啦:“跑誰家門口撒野來啦?!”
氣勢太足,才打照面,二柱子的伯孃們就後退一步:“這不是為徭役的事嗎?”
“徭役咋了,徵不到二柱子頭上。”
來的幾位伯孃一聽,急了,又扯脖子喊了起來:“俺家不是二柱子去,誰去,已經將他名字報上去了。”
“那他也去不了,將心揣肚子裡,因為這孩子俺家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