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故事,誰都有不得已,誰都有說不完的苦與痛,流過的眼淚可以匯聚成河,沖垮一個個家庭。
然而你算六分,老天爺算七分,算也算不盡,最終還是隻看成敗。
黃浩哽住,不過依舊露出個笑意:“陸大人從外面突圍回來,滿身是傷,真是難得一見,
我知道你還要維持城裡虛假的和氣,不敢大動干戈,也算是我難得的一個機會。”
陸卿雲打量著四周圍著他的人,沒言語,只用大拇指頂開一截刀鞘。
黃浩對他這種胸有成竹的樣子很是厭惡,當即將陸鳴蟬摜在地上,抬起刀,衝著地上插了下去。
刀鋒扎進陸鳴蟬的手背,將他釘在了地上。
陸鳴蟬一聲不吭,死咬牙關,滿頭都是冷汗,兩隻眼睛瞪成了銅鈴,通紅的全是血絲。
黃浩拔出刀,陸鳴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都癱軟了,然而依舊不吭聲。
他絕不讓陸卿雲分心。
陸卿雲確實是個無動於衷的表情,很冷漠,很“陸大人”。
相比之下,吱哇亂叫的五皇子這個龍種,就很沒分量了。
黃浩笑了一聲,忽然掏出一個竹哨,憋足一口氣,吹出嘹亮的響聲。
聲音一出,陸卿雲神情不變,手卻動了,往前用力的一揮刀,揮向了包圍他的人群。
這是進攻的前哨。
若是陸卿雲不歸,這哨子就永遠不會吹響,直到這座城變成一座死城。
可是他們沒料到雲州竟然能撐這麼久,真的將陸卿雲給等了回來。
現在趁著陸卿雲還沒有露面,他們可以發動奇攻,雲州城中的人是無法抵抗的。
夜色越來越深,深成了一匹完美無瑕的綢緞,刀鋒在綢緞上劃開無數條口,最後陸卿雲揹著陸鳴蟬,從這些缺口中走了出來。
他速度很快,避開了騷動起來的一切,從屋頂上略過。
陸鳴蟬半睜著眼睛,從上往下看,感覺房屋在黑夜裡是一個個方形的小鬼。
小鬼被號角聲、叫喊聲驚動,將裡面的人吐了出來。
“大哥......攻城了。”
白丹和三風從陸府中奔了出來,跨上戰馬,一路疾馳著往軍營去了。
白丹攥緊韁繩,臉色十分凝重,手心裡冒著汗,一顆心七上八下,幾乎要從嘴裡跳出來。
她一直嚷嚷著要上戰場,可此時真的要上戰場了,她心裡卻冒出來另外一個念頭。
“我會死的。”
這個想法讓她背後出了一層細汗,甚至想要勒馬回頭。
刀劍無眼,腦袋在脖子上長的並不牢靠。
她眯著眼睛,在心裡大喊:“我白丹不比任何男兒差,不比解時雨差,怎麼能臨陣脫逃!
我寧願讓人高看一眼而死,也不願意像這些藏在深宅裡的女人一樣活!”
迎著她的不是刺目的日光,而是無盡的黑暗,她就這樣一頭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