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選定了?”賀願面不改色地問。
“本來說是大虞的公主。”華系舟突然壞笑,“不過現在嘛……”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卷明黃絹帛,“我帶了道空白的賜婚聖旨。”
賀願與宋斂同時僵住。
“填誰的名字都成。”太子殿下解釋道,“我準備隨便寫個男子,到時候還需要阿願替我求情。”
“胡鬧!”賀願剛要發作,卻被宋斂按住肩膀。
“此事需從長計議。”宋斂淡淡道,“當務之急是處理突厥降兵。”
華系舟撇撇嘴,識趣地轉移話題:“阿史那何力怎麼處置?”
“押送京城。”賀願冷笑,“給咱們的‘陛下’送份大禮。”
三人相視一笑,各懷心思。
“我說。”裴鬱的聲音冷不丁從陰影處傳來,“你們密謀造反的時候,能不能避一下我這個監軍?”
華系舟手中長槍如銀蛇出洞,眨眼間已抵在裴鬱咽喉。
他笑得人畜無害,眼中卻殺機畢露:“我家阿願要反,玄武國定傾全力相助。裴監軍是有意見?”
“你大爺的。”裴鬱翻了個白眼,兩指輕巧地將槍尖撥開,“能不能別老是動手?我又沒說不支援。”
他撣了撣衣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得加錢。”
華系舟的銀槍突然調轉方向,槍尖精準釘入身後城牆三寸有餘。
“裴監軍要多少?”太子殿下眯起眼睛。
“不多。”裴鬱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卷竹簡,“正好夠買通三省六部所有官員。”
賀願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血絲。
宋斂的掌心貼上他後心,內力如溫泉般緩緩注入:“你早有計劃?”
“從發現丞相殺了殿下開始。”裴鬱指尖在竹簡上一點,“我憋了二十三年。”
原來如此。
華系舟突然踹飛了腳邊的箭囊:“所以他孃的阿願這二十年……”
“都是局。”宋斂冷聲道,“從安歲華投毒那刻算起。”
賀願望向京城方向,忽然低笑出聲:“好大的一盤棋。”
裴鬱變戲法似的又摸出個酒囊:“敬棋手?”
“敬棋子。”賀願接過酒囊仰頭痛飲。
宋斂突然奪過酒囊,就著賀願喝過的位置灌了一口:“何時啟程?”
“三日後。”裴鬱眯眼看向官道,“等那位‘陛下’的欽差。”
華系舟突然插嘴:“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他指向關外正在收殮屍骨的玄武鐵騎:“二十萬大軍總不能白跑一趟。”
“想要什麼?”宋斂單刀直入。
華系舟的指尖在聖旨上畫了個圈:“事成之後,我要阿願當玄武國的……”
“想都別想。”宋斂斬釘截鐵。
“軍師!”太子殿下委屈巴巴地撇嘴,“三個月!就借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