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雲晚寒喘著氣指向相擁的兩人,“哥哥失去了三成內力,但是寒毒徹底根除了。”
裴鬱的刀哐當落地:“這他娘也行?”
暮色漸沉,戰場上的火把次第亮起。
宋斂垂眸看向懷中恢複呼吸的賀願。
他忽然低頭,前額抵住賀願的眉心。
這個近乎虔誠的姿態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連華系舟都識趣地轉開了視線。
“騙子……”宋斂的聲音輕得只有懷中人能聽見,“說好同生共死的。”
雲晚寒正手忙腳亂收拾藥箱,突然被宋乘景從背後整個圈住。
青年武將的下巴抵在他發頂。
少年耳尖瞬間紅透,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出征前說好……”
宋乘景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油紙包,遞到了少年眼前。
華系舟突然大聲咳嗽:“那個……戰俘怎麼處理?”
阿史那何力被鐵鏈鎖著跪在血泥裡,聞言抬頭冷笑:“今日之敗,不過……”
“閉嘴吧你。”裴鬱一腳踹在他肩上,“老子兄弟拿命換的勝利,輪得到你嗶嗶?”
林牧之默默遞上水囊,賀願就著宋斂的手喝了兩口,突然皺眉:“甜的?”
“雲公子給的。”林牧之指了指正在給宋乘景包紮手指的雲晚寒,“說能鎮痛。”
賀願望向遠處,少年正捧著宋乘景的手小心翼翼上藥,夕陽給兩人輪廓鍍上金邊。
他忽然輕笑出聲,往後靠進宋斂懷裡:“年輕真好啊……”
“說得跟你多老似的。”宋斂收攏手臂,將人裹進自己的披風。
衣擺蹭著賀願臉頰,帶著鐵鏽與白芷交織的氣息。
華系舟蹲在戰俘旁邊戳了戳裴鬱:“他倆一直這樣?”
裴鬱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玄武國的情報系統該換了。”
黎明時分,戰場終於恢複平靜。
賀願靠在殘破的城垛上,看著朝陽為滿地屍骸鍍上金色。
宋斂沉默地站在他身側,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結束了。”賀願輕聲道。
宋斂搖頭,目光投向京城方向:“才剛剛開始。”
華系舟拎著酒囊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擠到兩人中間:“商量好了嗎?什麼時候造反?”
賀願被酒氣嗆得咳嗽:“舟舟……”
華系舟翻了個白眼:“我玄武國十四位太傅共同推舉出了一個你,可不是讓你談情說愛的。”他壓低聲音,“玄武二十萬大軍借給你,夠不夠把那位‘陛下’從龍椅上掀下來?”
宋斂突然笑了:“太子殿下想要什麼?”
“簡單。”華系舟仰頭灌了口酒,“事成之後,讓阿願去給說情。”
他的笑容淡了幾分:“父皇吵著讓我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