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臣原陝西按察副使聶豹,已將人犯帶到!”
聶豹大手一揮,旋即便帶一眾書生護持著寧玦朝朱載壡走了過來。
“賜座。”
聶豹一拱手而後道:“殿下不坐,臣焉敢……”
聶豹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一個小內侍搬著一把圓凳放到了寧玦的身後。
“我敢。”
見寧玦坐下,朱載壡這才開口道:“寧師當街焚書,所為何事?”
“金陵講學之風日甚一日,辯來辯去,無外乎為商賈豪強,積富之家辯經。”
“辯來辯去,都辯不到農工身上。”
“要此經何用?”
聶豹卻是心中一喜。
“寧克終,你不學無術至此,還有顏面舔居廟堂之上,你可知曉,我江右王學之標宗為何?”
不待寧玦開口。
聶豹身後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響。
“我等學問粗鄙,您王門心學,以空索為一貫,萬變不離其宗,實是我等記不得您江右王學標宗偉何啊。”
聶豹明顯一怔,扭頭一瞥,臉色卻是逐漸難看了起來。
“杜羽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幾個三甲出身的末榜進士得了偏財,又湊上了幾個商賈,三言兩語便想篡了聖人典籍,倘如此,吾等反倒寧願讓這經典全數讓寧克終給焚了!”
“士農工商古來如此,今日就是新建伯在此,亦當如是!”
“爾等放肆!雙江先生乃是江南名士!”
“沽名釣譽,趨炎附勢,也配稱名士?”
“老匹夫!你胡說甚呢?”
“想動手?!老夫這把老骨頭快三十年沒活動過了!”
這十幾個身著青袍的老臣,個個手持木笏,卻是面露兇光。
只有聶豹知道,這群人是真的敢動手打死人的。
他們之所以這把年紀還穿著青袍,只因為他們在二十多年前去過同一個地方。
——左順門。
富戶豪強的人慾被理學壓久了,自然想跟著解放一下天性,心學由此大盛,只不過這一切在朝廷的新法之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佃農退了佃,扭頭便奔商賈去了,商賈們賺的盆滿缽滿,只剩下那些縉紳、地主原地賣呆。
談理想,那我們志同道合,但你談著談著就把手伸到我錢包裡來了,那就只能對不起了。
坐在板凳上的寧玦愕然的看著眼前的這群已然在挽胳膊擼袖子準備動手的老頭。
不是哥們,你們哪冒出來的?!
正主在這兒呢!
想燒你們自己燒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