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為了你好’。將年幼的我丟下是為我好;將我關起來是為我好;塞個莫名其妙的說是我的是為我好?深嶺女士的‘為你好’真令人大開眼界啊。”
“律照川,你怎麼對母親說話的!你父親就是這樣教你的!”深嶺女士怒提音量。
聞言,律照川的臉色更冷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家老頭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能說動你來當說客,讓我撤訴。那你知不知道,我這條命差點沒了呢?”
我吃驚看向律照川。
在訴說這些時,他的語氣、語調都很平淡,我卻聽出了驚濤駭浪——深嶺女士似乎是覺得既然律照川已恢復健康,那麼他之前受的傷害則轉為可兌換好處的籌碼……
“我是你母親!你是我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您的兒子是那個人吧。”
律照川用下巴比一下呆愣站在後場那個青年。
深嶺女士頹然垮下。
我們沒再停留,將所有的爭議和喧鬧甩下,頭也沒回地離開這出鬧劇現場,離開這唯有外表華麗的酒會。
這襲華麗之下掩蓋的都是骯髒的交易。
“對不起。”律照川向許塵道歉,“看來,她認識你、邀請你,都不是偶然。”
顯然,這個她是指深嶺女士。
“猜出來了。”許塵聳肩,“我無所謂,也不在乎,反正她又不是我媽媽……”
這種直揭痛處的說話方式並非許塵的風格。
果然,許塵話音剛落。律照川表情一澀。
許塵一笑著解釋:“別怪我說話難聽,這大概是我唯一有勝過你的地方了。”
律照川搖搖頭,苦澀一笑。
許塵深嘆了口氣:“好好照顧星星,她可是我最珍貴的朋友,如果還有下次,我可不會像這次這般簡單放過你了!”
“好。”律照川鄭重點頭。
“我先走了。”說完,許塵笑著朝我揮揮手。然後他轉身,摁亮他的座駕,絕塵而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
“我被她關起來了。”律照川簡單解釋。
我們入場不久之後。深嶺女士發資訊給律照川,請他過去一趟。他幾乎剛入內,就被鎖在了那個房間裡。
“我一直在想辦法出去……我差點放棄了,直到,聽到你喊我……”
我枕在他的肩膀上。
察覺到我的擔心,律照川拍了拍我的手說:“我沒事。”
雖然很短暫,我依然感到了他的脆弱。
我伸手入袋,指尖探得紙片,順勢掏出來看。原來是深嶺女士給我的請柬,它已失去效用。且,令人感到不快。
我將請柬對半撕開,相疊再撕,反覆幾次,請柬被我撕成小小的碎片,紙片捏在手裡,鼓鼓地捏了一手。
“律照川,你看……”
“嗯?”
律照川看我的那一瞬,我迎風張開手,手中的小紙片們頓時生翅高飛,追風飛騰,打著旋轉遠揚至天邊,瞬間消失無蹤。
隨風而去吧,悲傷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