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交錯的電線將風景切割成塊。
黑色的線框裡,不是灰撲撲的矮公寓樓就是灰白的天。
窗外並無好風景。
這樣乏善可陳的窗景,卻讓律照川看了很久。
律照川憑窗眺望。
安靜得太反常。令人擔心。
我輕聲靠近,張手在他眼前招了招。他的目光終於聚焦於我,張手抓住我的手。五指交叉、握緊。我笑,他也笑了。
他雖不說,但我能夠理解,深嶺女士的作為多少傷了他的心。此刻才發現,自己何其口笨舌拙,完全不懂如何安慰。
“早上路過列印店時,正巧店老闆也在,我便和他打了聲招呼:‘老闆,早上好啊!’,老闆回頭,他腳下趴伏的薩摩耶也回頭,一人一犬有如閱兵,不僅齊刷刷地回頭,連笑容都一模一樣欸!真的好神奇!真沒想到,老闆養寵物了,居然還是隻薩摩耶!是不是覺得好巧呀!”我神容誇張繪聲繪色的表演著今日“奇遇”。
我的努力終於讓律照川笑出聲來,見他臉上消弭灰暗,我稍鬆了口氣。
“今天星期幾?”律照川問。
“星期六。”
“今天,學校是不上課吧。”
“應該是的。”
“那我們回學校走走!”律照川這樣建議,“我想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如同定格的畫報恢復了時間流淌,他說完這句話,目光立即熠熠生輝起來。
“嗯!”我重重點頭。
說走就走。
我們駕車前往母校。他開車,我坐在副駕。行進途中,我突然想起,不久前,律照川就提議過回母校看看的。
因為校門口有門衛,我倆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正式進到校園內。
“前不久,我回來過一次。”
律照川立即抱怨:“那你怎麼沒喊我一起?”
我哽住。那時的我們,並不似現在這般和諧,當時的我們是無法心平氣和共逛校園的吧……
“那會兒,我剛想起一些過往,我得知自己曾在這裡上學,就來看看。”我說。
“有收穫嗎?比如,回想起什麼……”
“是有想起一些。”
“具體是?”
“秘密。”
我們倆循著舊路往前,昔日時光隱約閃現。走幾步,主教學樓就出現在眼前了。我們順利透過主樓大門,進到內部。因為是週六,教學樓內並無太多學生來往。各個教室都是空蕩蕩的。主樓一層的大梯教,是我與律照川正式“結怨”之地。
此刻,梯教門是鎖著的,留了道狹長的縫隙。我和律照川輪番湊在縫隙上往裡看。浮動的光柱中,灰塵浮動。僅是這樣的一角,我倆就看了好久。
好不容易將目光挪離那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