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年節之後,立馬就是上元佳節,中間也就六七日的時間,便又有休沐之期。
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其實無非也就是處理一下封印的這些日子積壓起來的公務而已。
所以,總體而言,老大人們還是很清閒的。
不過,有些該來的,當然還是要來的。
初五日,宮中便傳下了旨意,將兵部整飭軍屯的章程明發各衙門,下詔於正月十七日群臣廷議。
這份章程,雖然早在年前就有風聲傳出來,但是,真正具體的內容,直到這個時候才被朝堂所知。
於是,原本就十分清閒的老大人們,一下子就找到了話題。
京城當中,各個衙門都變得熱鬧了起來。
夜,朱儀乘著馬車,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悠悠停下,早有僕人在府門前迎接。
“給小公爺請安,我家侯爺已備好了宴席,在府中靜候,請小公爺隨小的進府。”
下了馬車,朱儀沒有看這個迎上來的,明顯在府中地位不低的僕人,而是凝神望著眼前偌大的侯府。
最終,目光定在了牌匾上的“寧遠侯府”四個大字上,神色複雜。
半晌,那個前來迎候的僕人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笑僵了,正盤算著要怎麼開口,方見到這位小公爺擺了擺手,道。
“前頭帶路。”
進了府邸,撲面而來便是一股富貴之氣,不論是周遭的佈置,還是領路的僕人,都十分精緻,可見主人家必是做了精心的準備。
朱儀看在眼中,心中卻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就是世家大族和新晉勳貴的區別,任禮雖然資歷不淺,但是,到底爵位來的晚,和老牌勳貴比起來,總是少些底蘊,只能靠這種面子工夫來顯擺。
不過,這種情緒也只是稍稍顯露,便被他好好的掩藏了起來。
這次宴席,原本是該定在英國公府,或者是焦敬的府邸的,之所以換到了寧遠侯府,本就是為了給任禮面子,方便‘勸’他,所以,讓人家顯擺一下,也無可厚非。
繼續邁步往前走,一直過了二道門,距離待客的花廳還有數十步的時候,任禮一身侯服方疾步而來,笑著道。
“小公爺大駕光臨,老夫未曾遠迎,失禮了。”
朱儀笑著拱了拱手,態度也很謙和, 道。
“任侯客氣了,今日是小侄叨擾,何敢勞動任侯親迎,不知二爺等人可到了?”
任禮點了點頭,伸手一招,道。
“二爺,焦駙馬,薛駙馬,還有寧陽伯都已經到了,朱閣老和徐學士稍後便至,宴席已經備好,小公爺請隨老夫進來。”
寒暄了兩句,朱儀便跟著任禮入席,果不其然,該來的都來的差不多了。
張輗,焦敬,薛桓,張懋,加上任禮和他,基本上算是齊了。
朱鑑和徐有貞來的稍晚,但是,也在他們入席之後不久,便到了。
宴席之上,眾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相互談論些風月軼事,待得宴席結束,酒足飯飽,眾人移步到了更加方便說話的書房當中各自落座,任禮方道。
“有勞諸位今日奔忙一趟,老夫性子直,也不拐彎抹角了,今日請諸位過來的原因,想必諸位也清楚,就是為了數日後的廷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