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此乃尚方寶劍龍泉寶劍。”皇帝聽言弱弱的點頭,“眾卿既識龍泉寶劍,可有誰知曉這寶劍出於哪位工匠之手。”
“啟稟陛下,此乃鍛造局在帝國初期根據先帝旨意鍛造,上可斬皇家叛逆,下可斬佞臣貪官。”
皇帝以指彈劍,劍身柔軟輕盈,彈之簌簌抖動,皇帝持劍走下寶座臺,立於大殿一柱前,只輕揮之,寶劍入鞘,那巨柱之上出現了一道口子,皇帝僅以一指推之,巨柱竟攔腰折斷,轟然倒塌。
眾大臣慌之不急,閃躲於一側。
見巨柱切口平齊,眾人又忙著拍馬屁,一來稱讚皇帝實力過人,二來稱讚龍泉劍鋒利無比。
皇帝再次走上寶座臺,坐於龍椅之上,“哪位愛卿可知這龍泉劍出自鍛造局哪位工匠之手。”
“鍛造局鍛局長之手。”
“朝中武官配劍,皇宮禁軍,巡防營,虎威營,每一把兵器利刃均出自鍛造局,然,唯有朕手中的這把龍泉劍不是出自鍛造局!”
皇帝之言驚世駭俗,大臣皆嘆,尚方寶劍不出自帝國官方的鍛造局還能出自哪兒。
“良工鍛鍊凡幾年,鑄得寶劍名龍泉。龍泉顏色如金耀,良工諮嗟嘆奇絕,此龍泉寶劍出自北寧城徐夫人之手。”詩仙捋須踱步道。
徐夫人三字震懾朝堂,徐夫人不過一介女流,她除了是北鎮侯夫人以外鍛刀匠的身份本就是傳聞,朝堂之內信言之人寥寥無幾,女子為匠,本就駭人聽聞,百官難以言喻。
“其一,此劍名為龍泉,龍字取自鍛劍之鐵龍血石,而泉字則是北寧城獨有的北寧泉水,故而以龍泉為名。其二,鍛局長師承徐夫人。”皇帝一言無疑證實了龍泉劍出自徐夫人之手的事實。
皇帝躺於龍椅,撐頭接著道:“先帝曾御用的天字榜第一殺手殺的隨身兵器,寒月刃、龍吟刀、蛇腹劍皆出自徐夫人之手,眾卿以為為何徐夫人能成為這鍛刀名匠?”
眾大臣小聲議論,但卻無人得出結論,紛紛搖頭哀嘆。
皇帝環視大殿,百官中竟無一人回答出緣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天羅地網可有訊息?”皇帝看向黑麵遮臉的二人,只見那人雙手握拳,“啟稟陛下,徐夫人乃是須卜國人。”
朝堂之下再次議論紛紛,他們只知須卜王子與永寧公主的聯姻,卻鮮有人知北鎮侯與徐夫人同屬這樣的關係,當然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即便是知道了也無妨,告北鎮侯的狀,九死一生。
“傳,北鎮侯梁世卿即日進京!”
……
北門峽谷。
北門峽谷風雪肆虐,較三日前更加嚴峻,黑雲壓境,整個北門峽谷沉浸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白雪成為了唯一的光源。
一個黑影艱難的在風雪中前行,他平緩的踏在雪面之上,腳過之後竟連一絲足跡都未曾留下。
雪過不留痕,若非飛禽,便是人宗。
皚皚白雪地上時不時的會有一點閃光,那光點不知從何而來,只覺黑夜中那光點與雪色極不融洽,透著一絲血色。
那人嗅了嗅鼻子,“好重的血腥味。”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行至北門峽谷大雪驟停,烏雲退卻,一輪皓月當空,與其說是皓月不如血月來的更為恰當,血月散紅,映的白雪也泛了紅,那雪中閃閃發亮的紅瑪瑙更顯詭異。
咻的一聲自雪下竄出一個東西,直奔那人而來,他別過頭便躲了過去,那東西入地便鑽進了雪裡,那人一手握著匕首,閉目間緩慢轉動頭,突然間他猛的睜開眼,匕首一揮,那東西應聲變成了兩段,那是兩段紅色多足生物,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手中匕首粘上了那東西的液體,極具腐蝕性,轉瞬間便將匕首腐蝕殆盡。
那人抬頭望去,黑漆漆的斷崖之上僅憑那點兒月色照亮蜂窩似的洞穴要塞,洞穴要塞漆黑一片,不見燈火。
“不妙!”
那人拿下帷帽,腰間繫著紅色腰帶,他未曾猶豫,踏足而上,沿著斷崖如履平地,輕而易舉的便上了洞穴要塞。
他依靠火摺子的弱光點燃了洞中的火堆,山洞觥籌交錯,亂作一團,酒杯茶盞碎了一地,還有各種武器衣物,彷彿不久之前這裡曾發生過大戰。
他仔細遍尋,穿行於錯綜複雜的洞穴之中,這裡空無一人。
“你到底去哪兒了?”殺擔憂道。
位於最偏僻的牢房中發現了十字刑架,以及洞內奇怪的符文圖案,他雖不懂,但那圖文中所散發出的詭異氣息不禁讓他不寒而慄,這是戰鬥者與生俱來的能力。
“這破碎的瓶中到底放出了什麼東西?”殺蹲下身,撫摸著地上那百足石紋,像是某種蟲類的化石,但具體是什麼,殺不清楚,只是作為殺手的嗅覺,這東西極具危險性。
出了洞穴要塞,殺再次向上,沒有了紅眼烏鴉的幻境,雪夜中竟飄下了紅色花瓣,撲面而來的香氣沁人心脾。
那是一片梅林,一片本不該存在至今的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