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有血色之河,內囚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是為忘川!
李玄看著手中因不適而輕顫悲鳴的青銘劍,喃喃道:“你若不喜,便自沉睡!吾自以鮮血鑄劍魂,此後也不辱你青銘之名聲,便稱為忘川!”
青銘劍隨著李玄話落,劍身古樸的藍色逐漸褪去,渾厚的威壓也隨之消散。
忘川!
自劍身藍芒褪去、劍上威壓消散之後,劍尖開始赤紅之色蔓延取代,無窮的殺意與血腥之氣也自劍上噴湧而出!
李玄冷漠地看著場中慌亂的眾人,忘川劍殘影顯化,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萬千劍氣所化的忘川殘影緩緩升至高空,劍尖朝下,像鋪天蓋地的利劍囚籠一般籠罩住府邸之人!
“忘川戮魂,斷爾等往生與今世!”隨著李玄輕聲而又能清晰傳到場中每個人耳內的話語一落,萬千劍芒便自天而降!
利劍如落雨,只是這場雨是血色的!
場中眾人被劍雨穿得慘不忍睹、千瘡百孔。
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家丁客卿,無一倖免!臺上榻中半裸著的王晨亦被劍氣封喉,瞪大雙目難以置信地躺倒在那,早已沒了氣息。
一旁的秦杏兒衣不遮體,似痴呆似瘋傻,看著這邊景象恨聲重複著自言自語:“你這麼厲害,你也是超凡脫俗境?為何不說…,為何不告訴我…,為何…?!”
李玄雖已入魔,可終究對秦杏兒還是手下留情了。
何謂魔?李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的道心已散,此刻的他應已算墮入了魔道。
可是他的心境卻異常明瞭,所有記憶、所有行為,他都一清二楚!唯一有變化的或者是他自己也並未察覺的心性吧。
此時的李玄沒了束縛,隨心而動、隨性而為,但他仍然有感情,而且來的更直接!憑喜好行事,憑本心作為!
或許,沒有束縛沒有規矩,隨心所欲便就是魔?!
院落一角,滿身鮮血的陸瑤不知用了何等秘術,居然還沒斷氣,只是受創極重,此時掙扎地爬了起來,邊驚恐地看向李玄,悄悄往門口挪步走去。
李玄瞟了一眼:“命不該絕,由得你去!”
“桀哈哈哈,李公子果然厲害!不愧是道玄門啊!”一道陰沉的笑聲自偏僻一角傳來。
李玄眉頭微皺地看著那一身完好無損的王子傑,聽這笑聲好是熟悉!
“桀哈哈哈,道玄門,李玄!居然墮入魔道,大開殺戒,哈哈哈!有意思!”王子傑陰森地看著李玄笑到。
李玄淡漠道:“你其實並不是王府的人!”
王子傑笑道:“桀桀桀桀,你猜!”
李玄道:“你是鬼使!”
“桀哈哈哈,你還挺聰明的啊!不過我既是鬼使也是王子傑,哈哈哈!”王子傑說著,頭一搖,鬼面便附著在了臉上,正是那幽冥鬼使!而後縱身一躍,人已到屋頂之上。
李玄淡然道:“這一切都有你暗中搗鬼的功勞吧?”
王子傑道:“自然,我就是想看看道玄門唯一的傳人入魔了會是什麼樣子,哈哈!明天有關道玄門的存在與道玄門傳人入魔而後大開殺戒的訊息便會傳遍天下,屆時看你與你那道玄門如何應對,可還有閒情到處多管閒事否,哈哈哈!”
王子傑指的多管閒事定就是多年前李穹阻止幽冥殿欲對大楚王室掌控插手之事,當時便是李穹擊退了仙使等人,讓幽冥殿忌憚道玄門的介入而未再輕舉妄動。
這王子傑想必還不知道如今的道玄門便只有李玄與他那師尊了吧!畢竟道玄門常年也不涉足世事,知道其內裡情況的幾乎沒有!便是一些瞭解道玄門的人,也只知道到李玄這代,只有李玄這麼一個傳人,至於李玄的師門還有多少長輩存在,便是一無所知了。
“魔又如何?道又如何!閣下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還想與貧道切磋一番?”李玄淡然說到。
此時李玄自己也摸不準自己的脾性了,只是略微感覺自己的行事風格與言語語氣都與以前有了很大變化,仿是換了一個人的性格一般!只是又感覺到這一切都很是自然,或許自己本就該是現在這番模樣!
王子傑臉色一變,陰狠道:“本使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就等著天下正道如何討伐你道玄門吧,桀哈哈!”
王子傑自然知道自己鬥不過李玄,眼看目的已達成,說完便直接縱身遠遁而去了。
李玄緩緩走向小米粒,俯下身抱起,輕輕撫摸了下小米粒稚嫩可愛的臉龐,眼角一滴淚珠不經意滑落了下來。
魔亦有淚!
小米粒身上四處鮮血淋漓,被鋼刺刺穿的傷口觸目驚心!心脈盡斷,生機全無,便是大羅金仙亦無力迴天,李玄也只得沉沉嘆息了一聲。
“花劍門已滅,王晨府邸已毀,天雲閣跟小十七有約,那麼便只剩下這武神宗了!小米粒你放心,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的,包括他們的宗門!誰叫他們調教出來的是不能稱之為人的禽獸呢!”李玄自語著抱著小米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