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些痴呆了的秦杏兒仍在重複地自言自語,李玄亦並未對其多看一眼,他對秦杏兒已再無半點情感波瀾。
落日,黃昏。
一人,一劍。
滿目瘡痍的武神宗此刻已是屍堆成山、血積成河,所有留在宗門內的人皆未能在忘川劍之下逃脫。
李玄漠然地站在場中,直至天黑、直至夜深,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一動未動!
對於與魔頭一般的作為,他已經毫無感觸,並不是因為罪孽而站著悔醒。只是覺著即便是武神宗陪葬也無法使得小米粒復生,心中黯然!
翌日的天空彷彿變了顏色,塵土飛揚,風雲湧動!
無數的信鴿、加鞭的快馬,天下大小宗門勢力在一夜之間都知曉了一個叫道玄門的宗門,一個叫李玄的道士,入魔的道士!
血洗輔國公二公子王晨府邸、屠戮武神宗滿門,這個訊息不論哪方勢力聽得,都不由膽顫心驚!且不論王晨府上,就說那武神宗,那可是當今天下與天雲閣、狂刀門並列的三大一流大宗門勢力之一啊,雖然聽聞其超凡脫俗境的門主趙無敵不在宗門,可也不是一般勢力能抗衡的了的呀!
關於李玄的奢血兇殘,亦更是傳得沸沸揚揚,本來這種滅門的行徑就極為讓人不恥的,經過傳言之後更是讓人對魔道李玄疾之如仇!
魔道李玄!經此而後,便幾乎成了全天下勢力欲要討伐的公敵。
一些自詡正道的宗門更是發出懸賞令,派門下弟子追殺李玄,欲為天下除害,不過他們也不衡量下自身的實力是否能比得過被滅的武神宗!
皇城,皇宮御書房!
大楚帝王楚漢威嚴端正地坐於紫金桌案前,年過六旬的年紀卻無一絲白髮白鬚,魁梧的身材正值壯年模樣。
案前階下立著一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當朝國師張之衡,其與先王乃是至交,又是楚漢自小的老師,深得楚漢信任,在大楚眾臣之中與現輔國公王陽明威望相當。
楚漢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看向張之衡道:“關於輔國公府上之事老師以為如何?”
張之衡捋了捋雪白綿長的鬍鬚,沉聲道:“此事陛下可以先觀望之,這王陽明拉攏宗門勢力,加之掌控軍中大權,早就應該制衡一二,免其失控。”
楚漢嘆息一聲,道:“孤是擔心這李玄,王府這些年拉攏宗門勢力為己用,在朝中也是從者眾多,孤亦奈何不了,這李玄孤家寡人怎抵得宗門與大軍的合擊?!”
張之衡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道玄門?”
楚漢搖了搖頭道:“孤自然知道道玄門的強大,可李穹仙師舊時便與先王談及門內之事,道玄門久不入世,後繼少人,已只剩得仙師與其師兄師侄三人,當時的李穹仙師都已百餘高齡,如今一晃幾十載,怕是…”
張之衡道:“陛下之意是要相助於李玄?”
楚漢依舊搖頭:“孤亦有心無力,更何況輔國公始終是孤之臣子,孤助李玄名言不正順!”
張之衡點了點頭,思索片刻道:“道玄門於大楚有恩,陛下可令人傳令,許輔國公自行解決,不得大楚軍陣相對,如何?”
楚漢微微點頭:“也只得如此了,那就勞煩老師吩咐柳南持孤之令牌前去一趟。”
“老朽這便去辦。”張之衡應允,便退了出去。
楚漢輕嘆一聲,喃喃道:“宗門啊,懸在頭上之刃!高人一等的能力,便皆有奴役眾生的慾望啊,道玄門李玄,希望你能讓孤有意外之喜,消耗一下那些傢伙,讓孤稍微喘息片刻罷!”
極北之地,常年風雪交加,天氣與環境皆極惡劣。
正是因為這惡劣的環境,也造就了此地民風彪悍,盡是魁梧性情的漢子與大咧率性的姑娘!
赫赫有名的狂刀門,便是屹立在這極北之地的昆梧山。
刀乃兵之霸者,從來都是王不見王!皆崇勇者當先之道,貫徹力降十會之意!
一方水土一方人,此處之人的性情與修刀之道不謀而合,便成就了這天下刀法宗門之最。
寒風凜冽,細雪飛揚。
此時的狂刀門沒有了往日的氣氛,因為整個宗門周圈已被黑壓壓的人群圍困著半個來月了。
已經聯合了天雲閣與武神宗的輔國公王府,自然不願將這狂刀門落下,而且有兩大宗門打底,便已有了讓狂刀門低頭的底子。
兩撥人馬此時正於昆梧山腳的狂刀門大門外對峙著,這是這半個月以來的第三次對峙談判了,或許也將是最後一次了,事不過三嘛!畢竟這大公子王瀟很少有這麼好的耐心,此番能堅持談到三次,也證明了狂刀門的強大與不好對付。
王瀟生得清秀白靜,與王晨迥然不同,純是一書生秀才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