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看來,魏妥妥一定會趁此機會狠宰寧氏一筆,梁氏也不例外。所以她看到那三樣東西的時候便十分疑惑不解。
一套頭面勉強算是貴重,另外兩件送人都未必能拿得出手。
魏妥妥淡淡一笑,將那兩隻匣子開啟,說道:“這副頭面,母親明日拿到千手堂那裡重新打過,不打成套的頭面,就打幾支樣式精巧時興的簪子,拿回來之後,祖母那裡送兩支,其餘府上的姐妹各一支。”
梁氏一怔,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東西,你本來也沒打算留在手上?”
不打算留在手上的東西,自然不必挑的太過貴重。
魏妥妥點頭,說:“我要了魏若若那份公出的嫁妝,眾人雖然眼紅,卻不會嫉恨,畢竟是我用自己的親事換來的。但我若是在寧氏那裡拿了好東西,大家就會記在心上。與其這樣,我便拿這副頭面跟大家分一分,大家都得了便宜,自然要站在我們這邊說話。”
梁氏也不是貪婪的人,贊成道:“你說的有理。”
寧氏一向掐尖要強,最會攪風攪雨,相比她們二房,三房一直被她壓一頭,藉著這個機會拉攏一下府裡的其他主子,扭轉局面未嘗不可。
魏妥妥見母親不反對,又說:“至於那對玉佩,等二姐姐出嫁的時候,我便當做添妝送回給她。”
梁氏一愣,隨即好笑道:“你這是故意噁心她呢!”
“嗯,至於那幅畫……”魏妥妥挑唇一笑:“一件不起眼的東西,便留著吧。”
梁氏聞言也沒在意,只聽女兒又問道:“聽說咱們府上要與宣永候府結親?”
“是啊。”梁氏目光中滿是複雜,說道:“這滿長安有不少小娘子都盯著你大哥呢,老夫人挑來選去,就挑中了雲家大姑娘。”
“我聽說,這中間還出了岔子?”
“是啊,一波三折的。”梁氏目光閃爍,“本來已經商量好了,但你大伯母不知怎麼看中了許相千金。”
“許琳琅?”
梁氏沒想到她還記得許琳琅,便說:“就是她,不過你大哥似乎對你祖母說了什麼,最後還是選了雲大姑娘。不過前段日子云大姑娘深陷謠言,都說二皇子看中了她,等閒哪裡有人敢對二皇子嘴邊的肉露出半分覬覦之意,你祖母不敢觸黴頭,便耽擱了。”
魏妥妥心中明瞭,英國公夫人定然是看中了許琳琅的家世。但許琳琅性情強勢,許家又權勢滔天,豈是那麼好拿捏的人家?
魏府若與他家結親,自己的事情要露餡,還要受制於許家。她那個大哥,自然是不願意的。
“我剛回長安時還聽見隻言片語,這幾天倒是沒什麼動靜了。”
“想必是雲家想辦法將事情壓下去了,你祖母已經跟江寧侯夫人說好,讓她保媒,大概今日江寧侯夫人就會到雲府去了。”
魏妥妥呼吸一頓,隨即說道:“今日?”
“是啊,緊接著就要換草貼子,府上就要忙起來了,倒是能將二丫頭的醜事遮掩遮掩。”梁氏冷笑一聲,帶著明顯的鄙夷,又見魏妥妥有些發怔,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
梁氏道:“你頭上的傷還要養一養,就快回去休息吧。”
魏妥妥點頭應了,起身出了梁氏的屋子。
“槿兒,你讓人留意著些,若是見著雲大姑娘出府,趕緊來知會我!”
槿兒也有些不解,不知道她找雲大姑娘做什麼,但還是應了:“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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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魏五姑娘倒是聰明。”瀲月將魏府那日的事情打聽清楚之後,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雲楚忱,雲楚忱聽完不由感嘆道。
“是啊,我看她衝寧氏要那三樣東西,一來是想在魏府眾人面前壓一壓寧氏的氣焰,二來是用寧氏的銀子來賄賂其他人來為她說話。”
瀲月聽了雲楚忱和照影的話,說道:“可是咱們反過來想想,堂堂英國公府,一支簪子就能賄賂各位主子了麼?難道魏家各位主子都很缺錢?”
雲楚忱和照影對視一眼,皆是一怔。
這事若是擱在她們府上,別說一支金簪,就是一整套頭面也未必能被收買為誰說話。
可魏妥妥既然這樣做了,又說明什麼呢?
“要麼是魏五姑娘小家子氣,要麼是魏府真的很缺錢,姑娘覺得是哪個原因?”
雲楚忱垂眸細思:“我看這位魏五姑娘的處事手段,不像是蠢的,可魏家堂堂英國公府,怎麼會缺銀子呢?”
照影也說:“據我所知,魏府給下人的月例銀子,似乎是整個長安最多的,所以許多人爭破頭都想進魏府,只不過魏府篩選下人十分嚴格,寧缺毋濫。”
瀲月看著她們,目光中存著無數疑惑,說道:“這幾天奴婢打聽魏府的事,發現魏府上下日常的一些事情竟然很少流傳出來,凡是傳到外面的都是好的,奴婢廢了好大的力氣,也不過打聽出一星半點。”
照影一向聰慧,卻也有些懵了,“是不是咱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