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怕魏老夫人給氣病了?”
雲楚忱搖頭,“剛才在魏府沒覺得,聽瀲月說了前因後果,便覺出不對來,春纖急匆匆跑過來讓咱們直接去毓秀軒,分明是怕咱們撞見玉銘院發生的事。”
“家醜不可外揚,魏大姑娘不想讓咱們看見她們家的醜事也很正常啊!”
雲楚忱依舊覺得不是這個原因,說道:“你們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是你們家中家妹做了醜事,興許會連累到自己將來的親事,你們會怎樣?”
“當然是生氣。”
“是啊,會生氣,會厭惡。但輕輕沒有,她沒有氣憤也沒有擔憂的情緒,她心不在焉,甚至疑慮重重。”
照影恍然明白過來,“這件事情的當事人,也就是二姑娘五姑娘還有她們的母親,再加上能夠做主的魏老夫人。魏大姑娘沒有為自己的祖母擔憂,也沒有為二姑娘的作為感到憤怒,那麼她的疑慮,是來自那位五姑娘?”
雲楚忱沉默片刻,說道:“瀲月,你回頭再讓人打定打聽,今日的事,後續是如何。”
“是,奴婢會打聽出來的。”
……………………
魏府雨歇閣中,梁氏母女相對而坐。
魏妥妥正在解釋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早上給祖母請安回來,途徑小花園,想起小時候父親母親陪我種的那顆石榴樹,便想著去看看,卻冷不防聽見二姐姐正在跟婢女交代今日的密謀。”
密謀指什麼,梁氏自然明白,她又恨又怒,“寧氏事事掐尖要強也就罷了,居然還將主意打到你的親事上,真是該死!”
“母親,咱們還應該謝謝她們呢,若不是二姐姐,咱們也不知道林景明敗絮其中。”
“你這話說的也是。”但梁氏心中仍就充滿了為人母的擔憂和愧疚,說道:“妥妥,都怪母親……當初若不是豬油蒙了眼……”
“母親,您無需這麼說,這根本怪不到您頭上。”
梁氏深垂的眼眸中滿是悔恨,淚水溢上來被她強壓回去,“最讓我心寒的是你祖母,竟然不為你考慮半分就要答應寧氏,若不是你及時趕來將事情挑明,咱們怕是要吃了這啞巴虧!”
魏妥妥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過去,祖母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不知?”
梁氏喉間一窒,眸中掠過一絲懼色,並不願多說魏老夫人,轉而問道:“倒是你,妥妥……怎麼你這次回來,變了這麼多?”
魏妥妥早知道她會問,微微一笑,說道:“母親,從前我年紀小不知事,麵皮又薄,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可這兩年在老家,我著實見識了不少事,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梁氏心疼的看著魏妥妥,說:“都怪母親沒能保護好你,你那時得了失魂症,整日渾渾噩噩,你祖母非要將你送回老家養病,我阻攔不得,想跟你一起回去也沒能成。你這兩年,一定受了不少苦。”
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又痴痴呆呆,怎麼可能不受欺負?梁氏甚至不敢想,一想便覺得渾身上下都如凌遲般痛楚。
“母親,人各有命,這便是我命中的劫數,如果沒有這一遭,我現在還如從前那般膽小怯懦,這也不是您所希望的吧?”
魏妥妥今年才十三,說起話來卻滿是看透世事的老練,但梁氏沉浸在愧疚之中沒有注意到,她說:“母親以後決不會讓人再欺負到咱們母女頭上!”
魏妥妥眸光深邃,說道:“那是自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那些心裡有鬼的人,該感到恐懼才是。”
梁氏聞言一怔,“妥妥,你說什麼?”
魏妥妥一笑,“我是說,那些欺負過咱們的人,別想討到什麼便宜。”
梁氏點頭,“寧氏母女這次吃了虧,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以後咱們定要小心防範。對了妥妥,你到寧氏的私庫中,怎麼就拿了那三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