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姑想了想說道:“要議親,這不是還沒議親?”
晉夫人搖頭:“楚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若她看中了魏子修,我怎好拆散她的姻緣?魏家是個好歸宿,這長安城裡有多少小娘子想嫁到魏家,楚楚能嫁過去,將來安安穩穩做個國公夫人,下半輩子便也不用吃苦了。”
“夫人糊塗了!”袖姑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奴婢看著雲大姑娘是個明白人,不像是個滿腦子兒女情長的姑娘,別人想嫁到魏家興許是看上了魏子修,她卻未必,她盤算的八成是下半輩子的安穩。”
她頓了頓,又說:“倘若雲大姑娘求的是這個,咱們府上難道不能給她這個安穩?二公子是個好心腸,又心心念念著雲大姑娘,將來必定琴瑟和鳴,無論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都無不可。”
晉夫人聞言陷入沉思。
袖姑說道:“夫人,二公子是個實心眼,以後雲大姑娘旁嫁他人,他這下半輩子能過的安生?”
這句話說到晉夫人的心坎裡,但她還是猶疑,“可楚楚那邊要是對亭哥兒無心,怕是害了兩個孩子。”
袖姑急道:“夫人,至少您得試探試探雲大姑娘的心意,萬一呢?再說,二公子可是您的親骨肉,還能有誰出面幫他?再說,咱們也不是要害了雲大姑娘,將來她嫁到咱們家,您跟晉將軍都是爽利人,也不會磋磨兒媳婦叫她立規矩,二公子又從來不是胡來的人,這滿院子連個丫頭都沒有,雲大姑娘嫁過來,保準舒舒服服當個二少夫人,有什麼不好的?”
話說道這份上,晉夫人也動了心,“既然如此,總得趕在魏家前頭尋個機會。”
袖姑道:“夫人打算怎麼辦,也不能直接問雲大姑娘吧?”
晉夫人也有些發愁:“這個節骨眼上,我也想不出合適的說辭,袖姑,你趕快幫我想想。亭哥兒那傻小子還在院子裡黯然傷神呢!這還不得急出病來?”
袖姑想了想說:“這事總不能夫人去跟雲大姑娘說,怎麼開口都是唐突,萬一事情不成,以後見面也是尷尬,奴婢覺得,您還是得攛掇二公子自己使使勁兒!”
“他?”晉夫人嘆了口氣:“他就是個榆木疙瘩!跟他爹一個德行!”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起身朝外走去,說道:“我再去看看。”
輝夜居。
晉亭還是晉夫人走時候的姿勢倒在搖椅中,兩眼直勾勾望著天。
晉夫人走進院子看他這副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你在這裡躺到地老天荒也沒用!要是心裡放不下,還不趕快去找人家表個心意?成是不成,好歹問一問,將來也免得留了遺憾!”
晉亭挪動眼珠,一臉頹喪。
他哪裡不想問?只是她一心念著魏子修,這親事她不知道盤算了多久。
他不忍她失望,也不敢毀她的姻緣。
他怕她怨他。
他怕她以後連話都不同他說一句。
晉夫人說道:“今晚宮中拜月祭,她定會隨同雲家老夫人一起去,你若有心,今日就隨我一起進宮。”
晉亭搖搖頭。
晉夫人恨鐵不成鋼,“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他人,連問都不敢問一聲?娘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