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沈寒生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就算他再怎麼對你,你都恨不起來他。何況他最後和你的對抗時用死來讓你痛苦一生。”
“你為什麼要讓他在那邊還洋洋得意?”梁姣絮對他嘶喊著。
她受夠了,沈微生這些日子壓抑著心裡的難受對她好。
受夠了,這些天相敬如賓的生活。
沈微生在為她讓步,在忍耐她,甚至…
他明明不開心,卻一直強顏歡笑。
梁姣絮崩潰了。
沈微生亦然,頓時將心裡的委屈發洩出來:“他不過是想向我證明,他活著是苟活,他一心為母報仇。”
“可我也不是被亂花迷住眼的人,他不願意等。是他太激進,還是我太畏手畏腳。但那也不是他用死來證明的啊。他憑什麼啊。他又什麼資格,命是孃親給的,他就可以這麼誰不要就不要?我們是親人,我們只有彼此這麼一個同血同源的親人了。他就是在懲罰我…我就如小時候一般,萬事都拿他沒轍,甚至只能依他!我只是在為母報仇這一點事上遵循了自己想法,他就這般…整整十三年都和我賭氣!
“就是因為,他的幼稚嘛…”
“他就…可以用…死,解決這一切嘛!”
沈微生面無表情,彎下身子,將頭埋在自己的身體裡,哽咽道:“姣兒,你知道嗎?最後見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對我多說一句話,甚至他到死了,寧願把這一切的事情都交給徐知爻,都不願意找我…”
“我是他親哥哥,對他而言,我又算得了什麼!”
梁姣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冰冷:“所以你就更得把這一切安排妥當,更需要好好休息,還有,誰說你沒有親人了。我和孩子,還有你的父親。你承受的喪弟之痛,他卻是喪子之痛,你最起碼看到過沈寒生最後一眼,可他見到的只是一把骨灰。”
梁姣絮伸手將他拽了起來,兩人對視。
她眼裡裹挾著怒火,恨鐵不成鋼:“沈微生,你憑什麼!你身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你有什麼資格任性,你把所有的痛苦壓在我身上,你可知…”
秦御醫的告誡,梁姣絮始終沒說出口。
沈微生猛地抱住她。
其實,一直都是他沒能放過自己!
從沈寒生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沈微生整個人就跟被霜打了一樣頹廢,他一直勉強笑臉對人,後來見誰都是一副冷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到現在他終於將所有壓抑的情緒爆發。
哭的聲嘶力竭,甚至止不住的顫抖。
中途,他試圖壓制,可還是沒能忍住。
梁姣絮一想到他難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矯情的跟他一起哭。
慘痛的哭聲就這樣來回交織。
沈微生忽然看著她,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梁姣絮,你哭什麼?”他含著顫抖的聲音,用自己的袖子幫梁姣絮擦眼淚。
梁姣絮抽泣著,將整張臉埋在沈微生那溼答答的袖口。
她委屈道:“還不是看著你這樣難受,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是你非要惹我心疼你。”
沈微生窘迫,張了張嘴,隨著一口濁氣,他吐出兩個字:“傻瓜。”
將梁姣絮攬在懷裡,沈微生心一時之間五味陳雜,壓低聲音道:“不管怎麼樣,寒生不能白死。他生前看不到的,我這個哥哥都會幫她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