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顧巖廷在軍營成日接觸的都是些糙老爺們兒,並不懂女子的心思有多敏感細膩,但宋挽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那晚在黎州的時候,有好多次她臉上都閃過類似的表情。
好像委身於他是一件多麼委屈她的事,她瞧不上他,卻又用那樣下三濫的手段爬上他的床,說句不好聽的話,根本就是又當又立。
宋家都沒了,她有什麼資格瞧不上他?
“不滿意。”
話落,顧巖廷動手解了宋挽的衣帶。
宋挽的手疼得厲害,根本無力反抗,衣衫被扔到地上,熱水被擠出浴桶,溼了一地,宋挽死死的咬著唇,感覺靈魂被一次次頂撞、碾壓成粉末,再也拼湊不出原本的模樣。
帶著怒氣和懲戒的念頭,顧巖廷沒留餘力,宋挽咬破了唇,在最後關頭昏死過去。
再度醒來,天已經大亮,身體沒有一處是不痛的,但手指的藥被換過,被顧巖廷弄傷的地上也涼涼的上過藥。
宋挽深吸一口氣,胸腔窒悶得有些刺痛。
也許她真的該像一個恬不知恥的妓子一樣活著,只要能用身體換春秀和那個孩子好好活著,不管發生什麼都好。
“姑娘,你醒了嗎?”
白荷輕聲問,宋挽這才發現她一直候在這裡。
宋挽不想說話,翻了個身背對著白荷,又過了會兒,白荷說:“大人吩咐廚房給姑娘煨著粥,姑娘吃一點再睡吧。”
宋挽毫無食慾,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太髒有點噁心反胃。
察覺到宋挽狀態不好,白荷小聲說:“那姑娘繼續休息吧,奴婢就在外間,姑娘若是有需要召奴婢來伺候便是。”
白荷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卻一直沒等到宋挽叫自己,快晌午的時候,白荷終於忍不住撩開床帳。
宋挽小臉通紅,不知什麼時候發起高熱,白荷嚇了一跳,連忙去請大夫。
顧巖廷從巡夜司回來的時候,宋挽已經燒得人事不省,連藥也灌不進去,白荷跪著求饒:“奴婢沒能照顧好姑娘,求大人恕罪。”
顧巖廷的臉色不好看,卻沒急著對白荷發火,只讓她把藥熱了端來,嘴對嘴把藥給宋挽喂進去。
宋挽的牙關咬得很緊,為完一碗藥,顧巖廷的唇舌都被咬出了血。
白荷上前接過空碗,顧巖廷冷聲問:“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今天上午姑娘醒了一會兒,奴婢問她要不要吃飯,她不肯回答,奴婢感覺她心情不好,以為讓姑娘多休息一會兒能好一點,等到晌午也沒見姑娘起來,這才發現姑娘發了高熱,是奴婢疏忽,求大人恕罪。”
白荷一點也沒推脫自己的責任,顧巖廷見過宋挽上次生病的樣子,沉沉的說:“出去候著。”
白荷退下,顧巖廷脫了衣服上床,把宋挽抱進懷裡。
宋挽毫無意識,不像早上那般倔強抗拒,乖乖靠在顧巖廷胸膛,兩人的體溫融合在一起,宋挽很快覺得熱了,不舒服的哼哼了兩聲,想要離顧巖廷這個熱源遠點,卻被顧巖廷緊緊箍著,根本動彈不得。
又過了一會兒,宋挽開始哭。
她的臉燒得通紅滾燙,眼淚也是燙的,滴到顧巖廷胸膛,顧巖廷鐵石一般冷硬的心臟意外疼了一下。
和之前一樣,宋挽哭著又在叫“哥哥”,好像這個稱呼在噩夢裡也能給她安全感。
她的嗓子啞得厲害,像是哭得狠了,又像是被欺負到了極點,顧巖廷抬起手,剛想拍拍宋挽的背以示安撫,宋挽突然委委屈屈的喊了一聲:“楚逸辰。”
顧巖廷薄唇抿成刀鋒,抬起來的手瞬間緊握成拳,濃霧一般的黑沉殺氣無聲的蔓延開來,宋挽毫無所知,叫完楚逸辰的名字沒一會兒呼吸變得綿長,直接沉沉的睡去。
顧巖廷胸口起伏了一會兒,鬆開拳頭,大掌輕輕按到宋挽腦袋上,一字一句的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宋挽本以為顧巖廷是個粗人,根本不會照顧人,沒想到他換藥的動作很熟練,而且一點也沒弄疼她。
宋挽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退燒,醒來的時發現自己趴在顧巖廷身上,嚴絲合縫,肌膚相親,宋挽對這三天發生的事沒印象,記憶還停留在那天早上浴桶裡的懲戒,嚇得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