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一行皆是冒險者打扮,即便軀幹著甲其他部位卻是在銳器的威脅下極其脆弱的。尤其是追求視野與輕便不戴鋼盔這一做法,在此之前許多的冒險者都死於騎士們騎馬居高臨下瞄準頭部的斬擊或者刺擊。
除此之外利用了輕騎兵機動性的其餘8人則4人一隊分辨向著左右兩側扇形展開,他們的目的是配合向前進攻的步行騎士,不停遊走襲擾壓縮亨利一行的生存空間,迫使他們與裝備更好可以抵禦攻擊的騎士們進入致命的近距離戰鬥,或是抓住對方注意力被吸引的機會從側面或者後方發起攻擊。
陣型一擺出來,米拉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皺起了小眉毛看向自己的老師。
人手與裝備的不足使得他們即便知道對方打算包圍壓縮自己也沒有多少反制的方法,面對生存空間的壓縮,主動擴大戰線是最好的應對方案。呈三方展開的騎士們至少需要3個人前去應對,然而賢者應付4名步行騎士或許沒有任何問題,她自己要對付4名輕騎兵卻是有些沒有信心。更不要提未經任何專業訓練,僅僅只是拿著從新月洲大陸獲得的珍稀武器與盾牌的愣頭青了。
以他的戰鬥經驗和戰術水平,一個人面對4名輕騎兵恐怕會很快被人抓住契機繞過大盾一矛捅死。
人員素質和人數都不行,裝備也並不是對付裝甲的最佳選擇。
即便是以隕月芯鐵與龍骨鍛造的大劍,其鋒刃也只不過是能斬斷強壯的肌肉與骨骼。面對鋼製的盔甲它就像是其它銳器一樣無力,儘管劍術的技法本就有倒轉過來用配重與護手重擊的反裝甲技術,但那也只是危急情況下的臨時用法。
它並非戰錘或是鶴嘴鋤,也絕不是用於反裝甲的破甲長戟或者斧錘——
長戟,她想了起來。
光芒亮了起來,吸引了眾多騎士們的注意。
從裡界的詭異生物之手奪來的奇妙兵器原本看起來像一把不好用的矛或者長柄鈍器,但當它附著其上由德魯尹大魔導師改造僅能用7次的符文石消耗了一次並且啟用以後,那薄如蟬翼的光刃即便不同於任何他們所熟知的兵器卻透露出一股令騎士們膽寒的危險感。
彷彿身上穿著的鋼製板甲在這種武器的面前並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的防護。
帕德羅西的騎士們都遵循帝國的標準戰法進行訓練,這種戰法經由優秀的軍人總結並且用作普及,包括這支中隊的構成以及他們展開的陣型都在陣法之中。
他們是職業軍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但也因此變得很好預測行動方案。
為什麼米拉會一眼辨別出這種陣法的展開?
因為當代帝國騎士的血統可以追朔到兩百年前的白色教會宗教騎士。
而他們奉為聖典的行動準則、人員構成與陣型展開,流傳至今仍舊被軍隊作為教導新手騎士的標準教材的那本書。
是亨利寫的。
“未知,就是最好的武器。”賢者豎起了一根手指,而洛安少女也意識到了他們破局的方法。
咖來瓦手裡的光戟奇妙的外觀配合他手持的秘銀大盾與高大的外形讓騎士們對於他有了不切實際的高估。
而當他們的注意力都投到愣頭青身上警惕著他的時候,原本尚且還在6米外安全距離的賢者,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他們的陣型展開,人員和裝備搭配都是如此標準。
他們按部就班,而且在看到這群傭兵有能力放倒狼人以後並未放鬆過警惕。
但沒有一個帝國騎士會在今天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會遇上一個活了兩百年以上戰鬥經驗豐富並且有強化魔法可以跟正面壓制狼人的狠人並且就此做好準備。
這種認知差距就是他們最大也最好的武器。
“彭——!”在泥土地上留下一個深深足印的賢者衝到了步行騎士的面前,眨眼之間拉近的距離讓騎士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將手中的長矛試圖向前推去,但卻被沒有拔劍的賢者將手探入懷中緊接著上下襬動雙臂強行奪了過來。
輕型的長矛在沒有騎兵衝擊力加持的情況下面對全身板甲亦沒有任何辦法,但他所需要的從來都不是直接擊穿盔甲。
虎口發麻的騎士尚且處於繳械的餘波之中時,賢者矛杆一端杵地卡在騎士右腳的腳踝處,另一側拍在他左腿大腿內側的方向。
立刻意識到要發生什麼的騎士趕緊將手伸向腰間,但還沒來得及摸出匕首就感覺自己的雙腳落了空,緊接著一聲沉重的金屬悶響後他重重摔倒在地。
】
鋼製的全封閉板甲重達20多千克,儘管並非徹底無法移動卻也為他重新爬起造成了許多麻煩。而熟知盔甲結構的賢者緊接著用矛杆末端的金屬尾攥狠狠地重擊了他右手臂甲肘關節的活動甲片,使其變形卡住。
倒在地上的騎士隊長繼續嘗試拔出位於右側腰的匕首的舉動因此失敗,而他掛在左側的長劍又因為刃長問題而無法在這種狀態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