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封閉式頭盔糟糕的視野使得他無法辨別這個傭兵的位置,儘管在優良護甲的保護下他沒有受到任何外傷,此刻卻只能被他踩在腳底下做不了任何事情。
剩下的事情只發生在不到30秒的時間內。
沒有穿戴板甲護喉的另一名步行騎士在隊長倒下的剎那便被賢者以獵矛尾攥擊中了喉結呼吸困難地向後退去,而旁邊兩名騎士尚且未來得及將持矛的手勢從握在末端利用矛尖攻擊的常規攻擊姿態切換成握著中段的近距離作戰姿態,便有一人被賢者直接戳穿了沒有防護的小腿緊接著順勢將他甩倒。
在隊友倒地的瞬間這最後一名沒有受傷的步行騎士做了一個看似標準但卻極其錯誤的決定——他打算捨棄近戰不利的長矛而拔出腰間的佩劍,但這浪費掉的僅僅幾秒時間卻成為了他今生最後的錯誤。
本就優越的戰鬥經驗配合強化魔法帶來的高反應力讓亨利在對方手探上劍柄的一瞬間就準確地一矛噼在了騎士的右手手背上。
鋼製的手甲在獵矛衝擊下出現凹痕但抵禦住了攻擊,可是騎士抽出了一半的劍也被就此拍回了劍鞘,而有一小段刃鈍掉的獵矛矛尖依然鋒利,利用擊中手甲的反作用力向上拉起,彷彿有神靈幫忙指引一般,亨利準確地瞄準鎖子甲護喉的末端從防護漏洞刺進了騎士的下巴。
暗色的靜脈血和亮色的動脈血混雜在一起從銀亮的矛刃上流出,瞬間被切斷了頸椎末端的騎士帶著沉重的金屬音無力地跪倒在地,而毫無遲疑的賢者鬆開被卡住的獵矛一個轉身的同時拔出了背後的克來默爾順帶一記斜斬,將面色通紅呼吸困難但仍舊試圖用獵矛攻擊的最後一名騎士手中沒有金屬護條保護的矛杆噼斷,緊接著用配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再次遭遇重擊的這名騎士連站都站不穩,而身後那名小腿被獵矛刺穿血流不止的騎士掙扎著爬起來向他刺出的一矛正中軀幹,卻被板甲衣輕鬆擋下。
他回過頭將大劍向前刺出,從臂甲內側臂彎處的防護漏洞捅了進去廢掉了這名騎士的右手,接著橫過大劍將v型的護手直接砸掉兩顆門牙捅進去了因為吃痛而張口大叫的騎士上顎。
沾著口水和血汙的護手再次拉出的時候,好幾處受傷的這名騎士胡亂摸索著自己的胸甲仍舊試圖拔出匕首來反擊,而亨利此時已經向後退開避開了因為他的攻擊而重新收縮陣型的輕騎兵們刺來的獵矛。
突如其來又僅僅在一瞬之間就決出了勝負的戰局擾亂了輕騎兵們的思維,加上指揮官倒地局面混亂,這些年青的帝國騎士們只能憑本能行動。
他們想掩護隊友,但賢者又緊貼著幾名受傷的步行騎士,輕騎兵們試圖攻擊他可又擔心戰馬的衝擊力傷到友軍,這種猶豫不決導致他們本應具備的衝擊力和機動性沒能發揮出來,而衝過來之後卻又在大劍的面前堪堪停下的輕裝騎兵——
必定是那蓋世無雙的鋒刃最優良的靶子。
自下而上的斬擊毫無任何花哨,從輕裝馬匹的腹部連著騎兵未有防護的大腿一起噼開。
鮮血與肚腸在微涼的空氣之中帶著熱霧綻放開來,嘶鳴的戰馬與失血過多臨死前慘叫的騎士挑動著剩餘人員的神經。
而當他用腳尖挑起鮮血淋漓的獵矛然後準確地投擲出去命中了又一名輕騎兵的大腿,將他和戰馬擊穿,嵴椎受損的戰馬直接把他壓在身下之時。
新兵們計程車氣毫不意外地崩潰了。
“跑,跑!”
“我們需要更多人手!!”
原本在騎士們眼中理應勢均力敵甚至佔優的戰鬥變成了單方面的碾壓,僅僅只是注意力被吸引的十來秒,僅僅只是三五分鐘的時間。
剩下兩名遭受重創的騎士跪倒在地大喊著自己的名諱和投降的詞句,但其中一人試圖詐降拔劍因此被亨利乾淨利落地捅穿了喉嚨。
友軍的鮮血從全封閉頭盔的面甲縫隙滴落進去,使得騎士隊長感覺整個頭盔內部都黏湖湖的。
他小心地控制著呼吸,生怕發出任何過大的動靜吸引來對方的注意力。
儘管他也深知對方沒有殺自己只是因為效率的追求,缺乏破甲武器的情況下殺死那些裝甲覆蓋率不如他的手下速度更快。
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敢爬起來。
儘管並未遭受任何真正的傷害,這套堅固的全身板甲卻再也無法給他帶來充足的安全感。
彷彿自認外殼堅固的烏龜在地龍的噬咬下“卡察”一聲便會碎裂。
只能儘可能不動一絲一毫,避免對方記起來自己還未死。
爬起來也不能做任何事了,遇到這樣的怪物,是真的沒有辦法的啊——騎士隊長內心不停地用這樣的話語為自己開脫,而在恐懼、混亂和難以置信之中,他透過頭盔的耳孔聽到那以體格而言極其輕盈的步伐接近了自己。
“卡——呲”面甲被開啟了,突然照射進來的陽光使得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而等到重新適應了光線以後。
他看見那個男人用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盯著自己,語氣平穩地說道。
“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