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能做些什麼。你又能做些什麼。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知道自己家人是被武士殺害的,他們能做的只有忍氣吞聲。但仇恨的種子會埋下來。”綾嘆了口氣,她一開始就是討厭這種政治相關的事情才會投入到學者行業之中。
“可他們將來或許也還是會知道真相的。”小少爺也垂著頭,關於失去家人和復仇相關的事情觸動了他心底裡的一些柔軟的部分。只是他也知道眼下的自己有多無力。
摧毀青田家的是藩王。
就眼下剩下的這麼一點人馬,想要去找藩王們復仇只會是以卵擊石。
“現在想來,井底之蛙或許是幸福的。”旁邊一直較為少言少語的大神忽然這樣感嘆。
“守著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最少一切都是熟悉的。”
“知曉了外邊的世界有多廣闊的同時,自身相比之下有多渺小與無力的事實卻也清楚地認知到了。”
“後悔離開青知了嗎。”老喬開聲問他,但他只是搖了搖頭。
“走吧。”鳴海見所有人都整理好了以後開口說著,一行人繞開了屍體的所在向著前方又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寬闊卻不是很長的河流出現在了眼前,它似乎只在這片盆地之中形成較寬的水面,其餘的部分不是隱入地下便是分流潛藏於山林之中。
從視覺呈現來說或許稱之為湖泊更為合適,但它又確鑿無疑是流動的。
小村靜靜地屹立在這樣的邊境,而一行人的到來雖然吸引了一些注意力,卻也並沒有明顯的敵意與戒備。
亨利的推論是正確的,這裡的管理者有意封閉了訊息。
在向周圍的人詢問了關於誰家有外出失蹤者的訊息後,他們在原地等了一會,失蹤者的家屬慌忙地跑了過來。
武士們向她們遞上了帶血的遺物,告知她們的丈夫與兒子遭受了劫匪的襲擊,一行人經過時一切已成定局。
女人泣不成聲,懵懂的小孩左右看著大人,雖然不清楚情況卻也被情緒感染大哭了起來,而自己都在流著淚的母親則本能地開始哄孩子。
愣頭青和小少爺想開口,但最終也沒能說出來。
動靜吸引了不少村民圍觀,彌次郎最終於心不忍,與鳴海商量分了一些錢財給這些村人。他的舉動結合帶信物歸來讓遺孀們連連鞠躬,接連感謝武士老爺。而旁邊的亨利等人則嘗試打聽是否有旅店或者可借宿的地方。
但就在人高馬大的賢者等待著那個因為他的外貌與身高還有流利的和人語言而驚呆了只會“哦、哦......”的村民給出任何像樣的答覆之前,人群中有人湊了過來,走到了他的身後。
“哆”這是步伐停下的聲響,像是行走路過之後注意到了他所以停了下來。
“呲呲”緊隨其後的是以腳跟為軸轉向的聲響。草鞋底和泥土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儘管在嘈雜的人群之中仍舊被他準確捕獲。
明確是向著自己走來的腳步聲對於他而言清晰可聞,亨利在回過頭之前就已經大致把握了對方的資訊。
步伐穩健,顯然是長年跋涉之人。但體重與身高以和人的標準而言也算不上高,應當是一位標準的成年女性。
他轉過了頭,而對方取下了頭上戴著的斗笠。
周圍的吵鬧聲以來者為中心像是漣漪一樣,一點點擴散開安靜了下來。
墨藍色的齊劉海兩側修長的頭髮用潔白的絲帶捆紮,屬於神明侍從的標誌懸掛在她身上,儘管看起來風塵僕僕,但雙眼仍舊炯炯有神。
“大巫女大人......”鳴海愣了一下,緊接著和其它武士一同下跪行禮。
“怎會在這。”
“貴人大人。”過去曾有一面之緣的大巫女直視著賢者,她的稱呼已算是身份允許可能內的最高敬意。
“請。”
“幫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