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嘉和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任鳳華卻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此事其實我早些時候就已經讓院裡那個叫阿六的少年出去跟蹤查探過了,那掌櫃已死,屍身卻被堂而皇之地架在鋪子裡,約莫是那背後操縱的人準備要引蛇出洞……”
“鳳華,對於這背後的人,你可有什麼懷疑的方向?”李怡清很快跟上了她的思路,好奇地問道。
任鳳華搖了搖頭,簡單地點清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此事勾連者眾,若非權貴,不會這樣膽大包天。”
她很快將這個問題帶過,隨即從懷中摸出了兩小瓶丹藥,一面解釋道:“這是解藥,你倆需得不離身地備著,以防有人加害。”
嘉和好生將藥瓶收到了袖中,她從方才任鳳華的那席話中品出了不一般的意味,因此忍不住猜測道:“華兒,你是不是擔心這背後的黑手,會是皇室的人——”
任鳳華聞言神色不改,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即便她一早便知道此事和秦煒安脫不開關係,但是眼下,她不想打草驚蛇,比起直接將對方的惡行昭告天下,她更想直接將人連根拔起,拋到烈日下飽受鞭笞。
而且秦煒安身上的血債,又何止這一樁。
前世嘉和身懷武功,原本有的是自保的本事,最後卻死得無聲無息,約莫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一想起這些血海深仇,任鳳華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嘉和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神色,趕忙關切地問道:“華兒,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樣難看?”
任鳳華立馬抽回了思緒,擺手道:“我沒事,這解藥你們務必要隨身帶著,切勿離身!”
“對了,華兒,你說那鋪子里加的是不知名西域香料,怎麼能找得到解藥呢?”嘉和掂了掂手上的藥瓶好奇地問道。
任鳳華輕輕叩擊了一下瓶身,淺笑道:“確實沒有解藥,但是這藥丸能解百毒,若是有什麼不測,也好及時止損。”
“什麼,這世上當真有能解百毒的藥丸?”嘉和聞言當即坐直了身子,稀罕地開了蓋子聞了又聞。
任鳳華不語只笑,索性嘉和只是一時的好奇,並沒有多問。
兩人妥善地將藥瓶收好了之後,便一道出了相府的大門。
嘉和就如同脫了籠的雀一般,一出門便興致勃勃地晃起了任鳳華的胳膊,撒嬌道:“華兒,咱們三個一道去遊玩好不好,鋪子的事就交給她去查就好,她可能耐了!”她說著給大宮女使了個眼色,後者儘管眼中不贊同,卻還是恭順地走上前來,躬身稱“是”。
李怡清見狀笑著贊同道:“我覺得可以,公主難得出宮一趟,合該是得多逛些地方的,我閒人一個,平日裡總愛遊走京城,正好在前頭引路。”
嘉和聞言登時超她笑了一下,眉眼彎彎。
眼見著一日遊行計劃都快定下了,一旁的任鳳華卻突然搖了搖頭,正色道:“那就勞煩怡清你帶著嘉和逛一逛了,我還是得先去查探一下那間鋪子的事。”
“那我也要去!”嘉和聞言小嘴一癟,立馬扣上了她的手臂,眼巴巴道,“不許丟下我!”
李怡清聞言亦皺起了眉頭,不贊同道:“此事危險,鳳華,你萬萬不可獨自行動!”
任鳳華嘆了口氣,為難地挪走了嘉和的手,耐心地勸說道:“正是因為此行危險,我才不能讓你倆一道跟去,我給你們解藥是為了保險,可不是讓你們跟著我一道去涉險的!”
嘉和聞言有些生氣地皺起了眉,隨後冷不丁地在任鳳華的肩頭錘了一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啊,什麼你不你我不我的!我是皇室公主,理應對黎民百姓擔起責任,這件事我不僅要查,還要徹查到底!”
“嘉和!”任鳳華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如今真是萬分後悔將此事透露給嘉和,若是秦煒安真的打算在其中下什麼毒手,嘉和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她再也不能接受嘉和再次在她眼前身隕了,可是宿命的輪盤卻已經開始悄然推動。
“鳳華,你做什麼,我就跟著你做什麼,你甩不脫我了!”嘉和見她為難,乾脆耍起了無賴,緊緊地抱著任鳳華的胳膊肘不放。
無奈之下,任鳳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苦澀道:“我可以同意你調查這事——”
眼見嘉和立馬開歡呼,任鳳華登時接著道:“可以查,但你必須向我保證,絕對不能涉險,還有,必須隨時和我保持聯絡,不可擅作主張!”
她的語氣罕見地被放的很重,嘉和趕忙乖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定會記住的!”
說完這句,她登時興沖沖地跑在了前頭,回頭朝著身後的兩人招呼道:“快些!我們該出發了!”
大宮女怕她跌跤,剛想上前扶她,嘉和卻擺了擺手給她找了一個旁的差事:“乖,你先去查那間鋪子的事情,給本宮探探路,但要記得萬事小心。”
大宮女聞言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背逆嘉和的意思,交代了車伕幾句後,便徑自拆了匹馬驅策著跑遠了。
“快些吧!”回頭看見兩人還沒有動作,嘉和心急地催促道。
任鳳華和李怡清對視一眼,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緩步走下臺階,誰知正好與剛下馬車的一人擦肩而過。